偏偏难得一次她和朋友出来聚餐,结果就撞上温晚和这么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一道吃饭,有点儿博她面子了,脸色自然也不太好看。
温晚没想太多,直接说了实话:“这位是贺先生,病人家属。”
答案有些意料之外,周尔岚还是皱眉打量着贺沉,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贺沉在老人面前一贯绅士,微微颔首道:“小侄给温医生添了不少麻烦,请她吃饭当是答谢,温医生这段时间没少费心。”
他说着又朝餐厅老板道:“顾太太这单算我的。”
那老板很会看人脸色也很会来事儿,马上就迎了过来:“顾太太好,几位里边儿请,雅间环境好,安静。”
周尔岚毕竟这个岁数了,看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这男人不似看起来这般简单温和,而且他看温晚时,眼神不对。
但他又很有分寸,这时候显然是故意帮着圆场给温晚台阶下。
周尔岚虽然不信温晚会乱来,但要是诱惑太多,再有自制力的人也难免做错事,想到这些,她看贺沉时便多了几分戒备和敌意。
贺沉却依旧是谦谦君子样地笑着:“既然几位还没用餐,在下就不打搅了,温医生,我顺路送你。”
这是基本礼仪,贺沉一番话说的没有一点落人口实的嫌疑。
周尔岚看贺沉那样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可是周围还有朋友在,她就是再不高兴也不会把事情摆在现在解决。
温晚暗自松了口气,刚想和周尔岚道别,却听周尔岚说:“铭琛待会来接我,你和我一道走。”
这话已经是吩咐了,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温晚身上,尤其是周尔岚,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似乎只要她说“不”就会当场发作一样。
温晚自然也没法拒绝,如果这时候非要和贺沉一起走才叫令人生疑,又想到周尔岚的身体状况,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阿爵等车开出一段路,这才回头看了眼后座的男人,贺沉一直微微侧着脸看窗外的风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会还真说不好心情如何。
“那个顾老太太,挺厉害。”
对于阿爵的没话找话,贺沉只是凉凉看他一眼。
阿爵继续开着车,专注地直视前方:“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温医生回去之后大概不好过。离婚的事也——”
贺沉直接打断他:“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八卦?别人离不离婚,cao那么多心做什么。”
阿爵故作讶然:“难道不是替你cao心?”
贺沉冷笑道:“自作聪明。”
阿爵从后视镜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车厢又陷入死寂,偶尔有对面的车灯扫过后座,阿爵总能看到那张覆了寒霜的冷淡面容沉如死水,却没想到才一会,后座就冷冷传来一句:“她刚才拒绝我了。”
这话阿爵听懂了,这个“拒绝”显然不是说顺路送她回家的事儿。
他惊讶地回过头:“温医生看不上你?”
贺沉眉心狠狠跳了跳,忍了忍才道:“我当时也冲动了,仔细想想,她不适合。以后她的事儿别cha手。”
阿爵没说话,只是看了眼此刻贺沉脸上的表情。
贺沉在男女这事儿上态度挺随意,一个女人在他的认知里是绝对不会见第二次的,所以最初看出来他对温晚有兴趣,阿爵也只当他又碰上一个对胃口的女人罢了。
只是现在……怎么觉得他挺郁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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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性子淡,所以即使对着一群老太太她也能镇定自如。席间气氛倒是很好,除了周尔岚不怎么说话之外,另外几位还在为之前麻将桌上的输赢争论不休,一屋子五个人还真没冷场过。
直到顾铭琛出现,他推门进来,看到温晚时明显愣了愣,周尔岚指着旁边的位置:“过来,傻站着干嘛?”
那天在警局外闹的有些僵,温晚也有好几天没见顾铭琛了,这次他的气色似乎比上次还要不好,下巴上留有浅浅的胡茬,以前这男人非常注意这种小细节的。
顾铭琛往温晚旁边一坐,倒是没再看她,只是侧脸看了看周尔岚:“手气不好?”
顾云山去世以后,老太太最大的消遣就是打麻将,输赢全在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时候老太太的脸有点臭,顾铭琛只当她下午输了钱不高兴。
周尔岚看了眼温晚,最后还是忍着什么都没提:“这几天忙得都看不见影儿了。”
顾铭琛笑:“你也说我忙了,都在公司。”
他说这话时意外地看了温晚一眼,接着还把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这姿势看起来暧昧,落在外人眼里显得小夫妻俩感情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