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句“谢谢”像是要将他压垮一样。
当初在意大利向她求婚,她表现出的开心和欣喜,对他而言只是一种满足罢了,却没想到这带给她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他太混蛋了,小晚那么渴望的幸福,他居然从没重视过。
舅舅没看出他脸色不对,还准备起身去给他弄吃的:“你一大早就来,肯定还没吃早饭,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贺沉拦住他,说话时嗓子更是哑的不像话:“她最近给你来电话了吗?”
舅舅愣住,这才听出不对来,往他对面一坐:“来了啊,前几天还给我汇钱了,你们吵架了?”
贺沉无言以对,甚至都不敢直视舅舅关切的目光,含糊地点点头:“我惹她生气了,她这两天出差,都不接我电话。”
舅舅单纯地笑出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小晚心最软了,不会真和你计较。回来就没事了,电话倒是真打不通,我昨儿还打了呢,关机。”
贺沉心脏上上下下的,只能抓住最后一线希望:“汇款单还在吗?”
☆、第61章
因为舅舅家在很封闭的乡下,他年纪又实在太大,所以温晚每次都通过汇款这么原始的方式对老人尽孝,这反而方便了贺沉查地址。
舅舅也没细想那些弯弯绕绕,老实巴交地把汇款单给他看,可贺沉一看就愣住了,地址还是青州,是离开青州前一天汇的。
信息又断了,舅舅也没觉察到贺沉脸色不好,执意要留他吃饭。贺沉推脱有事要走,临行前从车里把买来的东西全都送了过来。
舅舅推拒几次之后拗不过,还是收了,只是表情覆了一层隐忧:“你和小晚真的没事?”仔细一想他就明白了,要真没事干嘛要看汇款单呢?
贺沉不想说谎,沉吟片刻点点头:“我伤她心了,不过您放心,这是第一次让她难过也会是最后一次。”
舅舅瞧他一脸严肃认真,年轻人的事他也不好搀和,想了想说:“小晚这孩子性子太极端,待你好的时候恨不能把一切都给你,如果让她疼了,就会像蜗牛一样缩在保护壳里,要想再让她相信便难上加难。”
贺沉也明白这些,最难的不是找到温晚,而是如何让她相信自己,伤过的心自然是再难fèng合了,可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贺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舅舅家的,舅舅那些话在他脑子里一直转悠来转悠去,最后磨得他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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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依旧睡温晚的房间,可是刚刚躺下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她的味道消失了,将脸颊埋进枕头间也嗅不到一丁点她的气息。
暴躁,全身好像哪哪都不对了,贺沉连鞋都没穿就蹦下c黄,找来管家就是一通骂:“谁动这些东西了?我说过不许碰!”
管家一脸愁容,等他气急败坏地发完火才说:“新来的下人不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换洗过了。”就是不拆洗,味道也会慢慢散去,这人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可心里想是一回事,他还是没敢老实说出来。
贺沉如困兽般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不耐烦地挥挥手:“都给我滚出去,谁再碰这间房里的东西,你马上辞职回家吃自己。”
管家是跟了他许多年的,这种话倒还真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说,见他气色不好,终归也没敢说什么。
一晚上贺沉都睡不好,自从和温晚彻底闹僵之后,他的睡眠就更糟了,这时候躺在c黄上看着黑黢黢的屋顶,鼻端再也嗅不到熟悉的味道,居然让他莫名地不踏实。
时间久了,消失的自然不仅仅只是这些,连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也会越来越模糊。彻夜难眠,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侧过脸看着窗外,忍不住开始疯狂地想念温晚。
她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和周显声一起吗,有没有想他,哪怕一点点?
第二天阿爵来找他,听他说话沙哑低喃才发现不对劲,这人居然一直在发烧!他气急败坏,隐忍的怒气终于到了头:“贺沉,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自虐还是自我惩罚,有个屁用,她看不见!”
贺沉没说话,眉心一直深深拧着,像是有个永远打不开的结。
阿爵脾气算好的,也被他一次次激的跳脚,把粥往他面前一推:“吃完,然后上c黄睡觉。”
贺沉皱着眉头,很久才把那粥推开:“没胃口。”
阿爵没办法只好找了退烧药给他,好在吃完药这人还是老实睡下了。贺沉的身体往常是非常好的,毕竟年轻时训练有素,平时连个小感冒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