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沈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年近三十有自制力的成年男子,而是一个十几岁荷尔蒙正冲动的青少年男孩。
她永远是他最初的渴望,也是他最后的恳求。
沈巡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将她推进了后座。她重重倒下去的一刻,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带着几分浑浊……
骆十佳搂着沈巡的脖子,沈巡一直在吻她,吻她的眉心,她的眼角,她的嘴唇,她的锁骨。他试图给她安全感,她始终微眯着眼睛,像一只被安抚的猫。
逼仄的车厢里只有二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音,沈巡个子高,他脱衣服的时候撞到头,弓着身子又抵着背。空间那样挤,两人却仿佛浑然不觉,这一刻,他们的大脑被原始的本能占领了。
他紧实的肌ròu紧紧贴着骆十佳裸/露在外的皮肤,她的白皙和他的古铜色造成的视觉差异让他的眸子变得更加深沉。
他的手试探着解开骆十佳身下的束缚,骆十佳没有动,也没有排斥。只是有些羞涩地闭上了眼睛,脸颊上的两朵绯红直染到了眼皮之上。他欣喜于她的变化,再接再厉吻上了她的嘴唇,整个人终于附了上去……
骆十佳双手紧紧抱着沈巡的脖颈,没有发出过多的声音,只是听着沈巡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有节奏地响起。她觉得自己像一只摇曳在大海之中的小船,终于在漂泊多年之后入港停泊。她想要抱紧这一份安稳,抱紧她等待多年的一丝平静,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
“这是做/爱吗?”剧烈的震颤仿佛撼动了骆十佳的灵魂,她突然睁开双眼,死死盯着车厢的车顶,没有眨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助。
“不是。”沈巡压抑着自己,一口咬在了骆十佳耳垂上:“是做恨。”
骆十佳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轻哼了一声,半晌笑了起来:“恨是一辈子都做不完的。”
很久很久以后,沈巡才回应,他的声音疲惫而低哑,带着情/欲的余温:“爱也是。”
……
☆、第三十八章
骆十佳坐在座椅上没动,沈巡正在给她扣毛衫的扣子,解的时候一扯就全开了,扣得时候倒是一颗一颗很有耐心。扣好了全部的纽扣,末了,沈巡又把外套给她穿上,拉上拉链。
他缱绻而温存地捋了捋她额间的湿发,她脸上还有点的潮红,体温也比平时高,不说话的样子实在娇软,沈巡最后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眉心。
“饿不饿?”沈巡问:“想吃什么?”
骆十佳咬着手指想了许久才说:“汤圆。”
沈巡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开到了镇上才找到了能吃汤圆地方。
一颗颗白胖胖的糯米粉团子在碗里勾得人口涎欲滴,每一颗里面都包了香喷喷的芝麻馅,一口咬下去满是香甜,由米酒入味,喝起来也是满口甜蜜。
骆十佳心情甚好,一口气吃了十二颗,沈巡见了都忍不住说她:“这东西吃多了容易积食。”
“我想和你一起吃。”骆十佳笑得像个孩子:“不是说汤圆代表团圆么?”
沈巡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感觉到了一丝酸楚。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这种时候,好像什么话都显得很多余。
骆十佳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喝光了煮汤圆的米酒。看着沈巡看了许久,心里不禁窜起一种幸福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圆满的感觉。仿佛欠了很多年的债突然还上了,也像背了许多多年的心事突然说了出来,更像做错了事很多年突然被人原谅。一种油然而生的救赎感让骆十佳突然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
“其实我曾经去找过你。”骆十佳突然鼓起了勇气,和沈巡说起了那端讳莫如深的过去:“你刚退学的时候,你的室友告诉我你要结婚,我始终不相信。然后我去了你家。”
骆十佳冷不防说起过去的事,沈巡不由有些紧张,忍不住握紧了手上的调羹。
“我凭记忆找到你家那套老房子。当时你家要办喜事,窗户啊,大门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你那么年轻,书也不读了去结婚,你妈似乎不高兴,我去的时候,你们俩正在家门口说话。”
沈巡想不起这么小的细节,他抬起头问骆十佳:“我们……说了些什么?”
“你妈多是唠叨、感叹,总之就是不甚满意吧。”骆十佳笑了笑:“你妈问你‘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说,‘不后悔’。”
“……”
骆十佳不想去回忆那一天离开的失魂落魄。喜欢了多年的男孩,拼死也要保全的人,最后却另娶了他人。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可她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