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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越想看清,眼前却越是模糊,如同一片迷雾森林,他们离得那样近,可她却始终不知道前方的到底是什么。
沈巡看清了她的表情,整个人愣了一下。他重重吸了一口气,反手将她的头压到他的颈窝处。
所有的激情,在这一刻偃旗息鼓。
两人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巡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紧紧地抱着骆十佳,那力道,好像要把骆十佳揉进身体里一般。
骆十佳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沈巡的肩头。洇湿了沈巡的白色t恤。
她突然张口,死死咬住了沈巡的肩头,她那样用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哭出声来。
“为什么不肯要我?”
骆十佳又咬向沈巡的肩膀,沈巡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你喝醉了。”沈巡的声音中还留着没有褪去的情/欲,声音略微低哑,也有几分疲惫。他顿了顿:“我不和女醉鬼做/爱。”
骆十佳觉得眼睛里好像有一条流不尽的河,她无声地流着眼泪,眼泪蜿蜒曲折,不知要流向哪里。
“这辈子,我从来不欠谁的,只有你。”那段过去是压弯她背脊的一座山,可她却从来都舍不得放下,宁可累死也要背着。那是唯一联系着他们的东西,她舍不得放下。骆十佳的声音是那样绝望:“沈巡,我想不到别的方法还你了。”
“……”
沈巡收了收手臂。一只手箍住骆十佳的后脑勺,那么亲密的距离,可两个人却再也不敢靠近了。
“你不欠我的。”沈巡说:“骆十佳,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爱你。沈巡心里已经说了几万次的话,却从来没有机会告诉她。
不是不要你,是不敢。
因为太珍惜了,所以才会害怕,害怕你酒醒以后,会后悔。
……
****
栾凤电话打来的时候,酒精正搅得骆十佳头痛欲裂。一夜过去,骆十佳觉得又累又难受。
人没醉,但骆十佳头痛欲裂。宿醉真的是越睡越难受。不记得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大约是沈巡背回来的。
骆十佳回想了一下,最后的一点印象,是趴在沈巡的背上。他沉默地一步一步走着,而她迷迷糊糊地一伸手,就够到了宾馆走廊的廊灯……
接通电话,努力让自己清醒,但人还是有些混沌。
“……”
“你在闫涵面前说那些话,你想膈应谁?”栾凤刻薄的声音通过电波,从听筒里传来,熟悉而又陌生。这才是真正的她,那个温柔的贵妇,骆十佳真的不熟。
“我警告你骆十佳,你有本事去宁夏,那你就别回来!骆东海有养过你一天吗?他知道我怀孕他就跑了!骗我去开矿!之后呢?他除了给了你一条命,还给了你什么?你还去给他收尸?你这是哪门子孝心?”
骆十佳缓慢地从c黄上坐起来,拉开了窗帘。窗外的阳光透了进来。骆十佳按了按自己要裂开的太阳穴,疲惫地问着电话那端的人:“那你呢?你除了给了我这条命,你又给了我什么?”
栾凤在电话那头冷笑起来,那笑声通过电波听来更加阴冷可怕。
“不是我,你能读书吗?你能当律师吗?你能过得这么光鲜吗?”
骆十佳闭了闭眼:“对,都是因为你。”
“骆十佳。”栾凤冷冷喊着亲生女儿的名字。十月怀胎,两人却没有什么母女情分。她说:“我十六岁怀孕,十七岁把你生下来的,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栾凤冷冷笑着:“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瞧不起我,唯独你,你没有资格。”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骆十佳抿唇,眼尾低垂,声音中满是疲惫:“你当年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你不应该生下我。”
“骆十佳,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仅把你生了,还把你养了这么大,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所以呢?”
“你给我回家!你去宁夏作什么死?闫涵说了,你回西安来,你想上哪工作,他都给你安排。”
骆十佳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世界,那个叫做希望的东西,被一扇透明的玻璃阻隔着。一如她这么多年的人生。每一次她以为走出阴霾了,一回头才发现,阴影仍在自己脚下。最后的最后,她认命了,认命地面对自己**到要成为灰烬的人生。
可她还是会心痛,如同千万根针扎一样痛。
“妈妈,多少年了,你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