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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巡手心攥了攥,他实在说不出口,可他却不得不说:“长治……”光是说出长治的名字,沈巡的喉头已经哽咽了:“长治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韩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个狗/日的……”
“我不敢肯定。”沈巡顿了顿:“但八成是了。”
“我cao/你妈的,你怎么不早点说!居然还让医生把他救活了!我日/他妈……”韩东骂着骂着,眼眶也红了,声音也忍不住哽咽了:“……沈巡,你这不是给我难题么?你让我怎么和长安说?长安她……她已经够不容易了……”
“先别说……先等警察的调查。”沈巡实在不能接受最坏的结果,他们几个这么多年的同学,朋友,兄弟,早就和一家人一样了。不到最后一刻,沈巡怎么都不愿接受。
“也许是我猜错了。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
****
骆十佳昏睡了三个多小时才醒来,好像大病一场,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恢复意识的那一刻,骆十佳的第一反应是看自己的手。
细瘦的手指,白皙的手心,纹理分明,都干干净净的。骆十佳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也许只是噩梦一场。
骆十佳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一大排的玻璃窗,采光很充足,浅蓝色的遮光窗帘被勾在墙角,只有一张病c黄在病房里,有单独的衣柜,储物柜,独立的厕所,病房角落里还有盆景植物,病房里开了暖气,所以温度十分适宜。这环境,比骆十佳这一路住的旅馆和酒店还要好,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清醒了。
她转了转眼珠,就看见了一脸憔悴,肩上头上都捆着绷带的沈巡。
“你还好吗?”她紧张得要坐起来,被沈巡一只手压住。
“我没事。”
沈巡的声音有些沙哑,看他那疲惫的样子,骆十佳只觉心头一沉:“那个会计是不是……”
“他没事,救过来了,没那么严重。”
听他这么一说,骆十佳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我在医院?”骆十佳问。
“嗯。”
骆十佳上下左右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小声对沈巡说:“没想到一个县里的医院,病房条件倒是挺好。在深城,看个病,c黄位不知道多紧张,走道里都是c黄。”
沈巡没有再回应骆十佳的话,只是俯下/身去拿开水壶,他小心询问:“喝水吗?”
“我……”骆十佳话还没说出口。就有一个人推开了病房,缓缓踱步进来。
他踏入病房,沈巡却始终没有抬眼,也没有要他出去。
骆十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里是高干病房,所以只有一张c黄。”沈巡用低哑的声音解释着。这一刻,他全然没有往日的意气,窝囊得如同一只斗败的流浪狗,整个脑袋都是耷拉的。
他低头倒了一杯水,还没递到骆十佳手上,已经被骆十佳大力拂开。
骆十佳现在正虚弱,本没什么力气,支撑着她反抗的,是她此时此刻难以言喻的愤怒。
那杯开水一部分泼在了沈巡手上,另一部分全数倒在了地上。饶是沈巡皮糙ròu厚,那开水也把他的手烫了个通红。
骆十佳满眼恨意地瞪着闫涵和沈巡,二话不说直接掀了被子。
“我要出院,我本来就没病。”
骆十佳光着脚下c黄,到处找她的鞋,好不容易找到了鞋,袜子都没穿,直接套了上去。她没有理会沈巡,像个没头没脑的子弹一样,直往外冲。
闫涵往病房门口一站,挡住了骆十佳的去路:“你先休息一晚,确定没问题再出院。”
骆十佳看都没有看闫涵一眼,脸上始终带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她没有回头,只是隔空对沈巡说:“你可以不走,你不走,我也会走。”
“沈巡,你他/妈的,还算个男人吗?”第一次,骆十佳忍无可忍地用了脏话咒骂沈巡,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他给撕了。
“十佳。”闫涵伸手要去抓骆十佳的手臂,骆十佳如临大敌,防备地大退一步,她卯足了力气对闫涵吼着:“不要碰我!”
骆十佳觉得太难受了。
她无法形容这一刻这种被背叛的无力感。
沈巡怎么了?他怎么能妥协于闫涵?他难道忘了闫涵对她做过什么吗?
高干病房?一张c黄的病房?骆十佳是那种需要住高干病房的女人吗?在他眼里,她骆十佳就是这样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