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转了二十几分钟,陈星泽回去了,民乐女和吉他男还没吵完。陈星泽过去说:“实在不行,你们猜拳吧。”
民乐女:“猜什么拳!一点也不专业!”
吉他男也附和,“没错!”
陈星泽叹了口气,余光扫到旁边的钢琴,心生一计。他坐到琴凳上,说道:“要不这样,咱们来点专业的,二位耳力怎么样?”
民乐女:“乐理五级!”
吉他男:“我六级!”
民乐女:“你留级吧你!”
“好好好,别吵。”陈星泽像哄小孩一样,“那咱们来听和弦吧,先出错的那个就不要跟对方争了,好不好?”
民乐女和吉他男对视一眼。
“行吧。”
最后听和旋听了半天,吉他男一时口误,错失良机。
民乐女欢天喜地选了《风居住过的街道》,二胡为主,钢琴为辅,吉他则是辅中之辅。
吉他男仰天长叹。
因为原曲旋律比较简单,所以经讨论,他们决定做一下变奏,提高难度。陈星泽很怕他们一言不合再吵起来,每次开会都小心翼翼。
好在这俩人虽然没事就你噎我一句我呛你一句,但进展还算顺利。
后来顺利得有些过了头。三天后,陈星泽来到练习室时,震惊发现民乐女正用小拳头敲打吉他男的手背,气氛一片粉红。
陈星泽:“……”
艺术的世界就是如此自由奔放。
自从民乐女和吉他男在一起后,每天各种秀恩爱,因为冬令营的带队老师是个老外,对这类事件看得特别开放,还在聚餐时故意起哄,民乐女被吉他男逗得笑靥如花。
陈星泽在后面看得羡慕嫉妒恨。
他也想找男朋友,他也想谈恋爱……
可即便谈了,他们能像民乐女和吉他男这样光明正大吗?
陈星泽有点小忧愁,提前离席了。
回到安静的房间,陈星泽趴在松软的大c黄上,心烦意乱中,他掏出手机给米盛发了条短信——
阴暗的小路上,米盛正在摸索前进。寒风刺骨,他使劲提了提身上的羽绒服,尽量遮住脸。
天已经黑透,这个时间剧组本该结束一天的工作了,可米盛还是被调遣回去跑腿,只因为他一个手下在剧组里说错了话。
今天下午,他工作室里那个天真愚蠢的新人助理王儒,跟其他工作人员聊天时,明目张胆地说出男一号长得没有他老板帅这种话。结果被好事的人传出去,大晚上男一号的服装就不小心遗忘在之前的外景地,点名请米盛帮忙拿回来。
“……丑人多作怪。”米盛深一脚浅一脚踏在雪地里,骂骂咧咧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拍摄地。取了衣服,他以最快速度返回,剧组还是撤离了。他只能找当地的客栈暂住一晚。客栈无比简陋,空调不好使,还四下漏风,一向好干净的米盛这次连脸都不洗了,穿着羽绒服裹着棉被躺在c黄上,祈祷第二天快点到来。
就在这时,陈星泽的短信来了。
米盛从刚刚暖和一点的衣服里抽出手机。
——你在忙吗?
米盛回复。
——没,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人聊聊天。
米盛冷得要死,心想反正也睡不着,找人聊天或许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将手机拉回衣服里。
——聊什么?
——我冒昧问一下……你有男朋友吗?
米盛挑起秀气的眉毛。
男朋友?
男炮友倒是有不少。
他本来就打算这样回复过去,但刚刚打完,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陈星泽之前那张照片。
桃花和少年。
两三个月的时间里,陈星泽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感情经历一股脑倒给了米盛。而米盛这根老油条,关于自己的事情一丁点也没有透露。
陈星泽在米盛眼里就是个发傻的小屁孩,他很多次都想坏心眼地破坏他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就像现在这样。可到最后都心软收手了。
——有啊。
——真的?是什么样的人?
——很不错的人。
——具体点呢?
米盛回忆自己像陈星泽这么大岁数时,经常幻想的未来爱人。
——很帅,很温柔,有钱又有品位,每年圣诞节都会送我礼物。
“哈哈。”一句话打得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米盛笑起来,他竟然还做过这种梦。
——那你男朋友好完美啊,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