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东程一愣,状似不在意,“林放那几个家伙肯定也知道了。”长时间的寝食同步,谁对谁的底细都有了七八分的了解,他跑去和章正则同居也半个月了,知道点什么也应该。——再过几天林放他们就该出来了,李暮那小子竟然还没回来!
章正则摇头:“我还知道他们不知道的,就像我知道谢泽国你们不知道的那部分一样。”
邢东程愣住,半天憋出一句:“章同学,你就算不趟这趟浑水,也很可能被人灭口。”太遭人恨了。
章正则倒是真心笑了笑:“我知道的确实太多了。”
邢东程看着他的笑容琢磨,这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位锐利的御史大人笑啊。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说吧,都知道点什么。”
“知道那次演习事故的调查,不是军方独立展开的。”
— —“不会你也参加了吧?”
“没有。”
还好还好。
不太好,“我只参加了结论认定。”
><,也就是说章正则不是直接调查人员,但是他知道全部过程和结果,某些地方估计比自己这个当事人知道还清楚。
无所谓:“还用认定什么结论,结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呗。”
章正则问他:“你怨不怨?”
邢东程脸有点红,鼓鼓勇气,“不怕你笑话,知道要到这儿来,我哭的差点把自个儿的团长办公室给淹了。”
“他们大概都只知道你在演习中受了伤只能转文职。”
邢东程点头:“应该是。”那几个都是人精,洞察力一个比一个强,他的这点伤瞒不过那些位的眼睛。
章正则看着他的双手,“现在怎么样?”
邢东程也看自己的手,觉得自己的这对熊掌真是我见犹怜。“还行,就废了两根,骨头碎了。其他的韧带不是断了就是裂了,都还行,除了伸不直不能太用力,干什么都不妨碍。”
章正则伸手握住了他的双手。
邢东程有点结巴了,忘了刚才他还握人家下巴呢。“没事,真没事,早好了,不疼。身为指挥者还受伤,丢人、丢人,丢……”
“你的兵死的时候你是不是恨不得自己去死?所以你才会冲上去?”章正则的声音很轻。
邢东程的双手紧握。
章正则感觉比刚才下巴上的力道还要疼,但没有把手抽出来。
邢东程的声音暗哑:“其实,可以避免的。”只要那架东西质量过关!
回握对方的手:“但是结论只能到你这里为止。”
“我知道。”
“对不起。”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
“嗯!”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你的道歉是真诚的,所以应该被接受。
再握一会儿后,双方同时放开,都有点尴尬。
章正则恢复一贯的入定状态,目不斜视地看前方车外:“所以这次你拼命想帮我,我很感谢,我知道你把我带入成你的那些……”
“不一样!”邢东程直觉否认,“那些是我小弟,你是我同学。”
“呃?”铺垫了这么多为的是把自己不熟悉的感谢说出口,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回来了。“开学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收我做小……”讲不下去了,人家好像就说到要收他做小,下面的话还是被他自己给截回去的。
邢东程看着窗外越来越热闹的后门停车场,用低的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喃喃:“现在我好像真的想收你做小了。”
章正则同志估计是横行霸道惯了不习惯向人道谢,并且因为工作环境不利于身心健康等原因对于人类的想法比较负面,也不知道是为了摆脱尴尬还是邢东程同志的人品实在太差,御史大人习惯性的质问:“那你这么帮我是为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章,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论。”林放他们也在帮帮的比我还多你为咩就揪住我不放啊,而且就堵车和玛莎拉蒂这两件事情上,他真的是无辜的。好吧,邢东程承认,改装导航仪和故意损坏公私财物这件事,是他干的!
“那你现在还要和我谈什么?”
泪,是你不下车摆明了要和我谈的。
“什么也不谈,我们下车。”
章正则突然心里有点不舒服。“怎么,肯让我去和工作组碰头了?”
太难侍候吧。邢东程耐心解释,“会有人替你去和组织接头的。——我开车的时候已经给林放他们发消息了,告诉他估计今天拖不过去,他已经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