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刘静回头。
段黎快被勒断气的声音传来:“大爷的,谢谢你的安慰!我们不想习惯!”
又一个天旋地转。
这次乘客们感受到了蹦极的快乐,两脚离地,背部臀部无依无靠,整个人悬在安全带上,享受着俯冲的刺激和快感。
周边的尖叫和哭声小了,——嗓子都叫哑了!大家伙儿转着转着大概真转习惯了,不管是往上还是往下就算是翻跟头都行,豁出去了。
“呕——”钟林晔终于吐了。
在这种要命的关头罗巡还在提问:“他为什么要一边俯冲一边旋转机身啊?”嫌他们还不够晕吗?
何冰的声音传来,“为了减少冲击力,避免控制不住速度直接坠机。这是常识!”
“呕——”毫无常识的那个也吐了。
冲啊冲!
又一个瞬间,飞机再次没有任何预兆的直转90度恢复平行飞行,大家伙儿的五脏六腑都快离体独立了。所有人都在喘粗气,飞机里一片沉重的呼吸声,严阵以待下一次的花式飞行。
压抑的静默,和一两声没有忍住的哭泣。
广播突然想起,还是中英文阿拉伯语轮流播放。“警报解除!警报解除!”
愣了一会儿,飞机里爆起了欢呼声。
“我们得救了。”
“感谢上帝。”
“飞行员万岁!”
“……”
罗巡擦着嘴巴喃喃:“有种九九八十一难才过第一难的感觉。”
刘静低喝:“乌鸦闭嘴。”
钟林晔问:“团长和程浓怎么还不回来?”
庄书礼告诉他:“至少还要再飞半小时,确定飞机一切正常才算真正安全!”
空乘又出现,继续安抚乘客,顺便发还遗书:(劫后余生让人们精疲力竭,庆幸过后整个飞机内安静的出奇,只有空乘来回走动的声音和偶尔几不可闻的低语声。
半个小时后,安治和程浓还是没有回来,广播里却突然响起中文:“钟林晔先生请到驾驶舱。钟林晔先生请速到驾驶舱。”
钟林晔解开安全带站起来,看了刘静一眼,迅速往驾驶舱走。一帮人神色复杂地目送他,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事。
进了驾驶舱钟林晔笑场了。
明显是副驾驶和乘警的两个人神情悲戚地在一边蹲着,机长兼主驾驶员面红耳赤地在安治手里拎着,程浓巍然不动地坐着,飞机在自动飞行着!
机长据理力争:“安先生,我的职责要求我应该如实向地面方说明情况,无论是刚才我们遇到的恶劣气候情况还是您和您的朋友为本机全体乘客和机组人员生命而做出的努力情况!我有我身为一个飞行员的骄傲,不会抢你们的功劳,你们才是英雄!”
安大校面无表情,看见钟林晔来了,指指一边的大型计算机系统,“国内时间午夜0时38分,连接DA2692140,全程防探测。”
钟林晔心领神会,开始动作,几分钟搞定:“行了。”
安团长口授:“BC航程无异样。53分钟前遭遇大气流,一切正常!”钟林晔瞬间输入完毕发送成功。
“安先生!?”机长不解,中科院的都这么神秘吗?“你们……”
安治打断他:“十分钟内你能收到国内地面的指令。”
??我国民用航空什么时候效率这样高了?
还甭说,不到十分钟,地面指令到了:XXX航,根据《航空器紧急情况处置条例》,请按机上最高长官指示进行cao作。现在,汇报你的情况!
机长看着指令发呆。
安治再次掏出证件:“我的行政级别是厅级!”
当地时间午夜0时许,在一片灯火中,这辆倒了血霉的飞机安安稳稳地降落在了迪拜机场。乘客们争先恐后地下来,品尝脚踏实地的感动情怀。
这个小小的访问团混迹在人群中,拉出一个长长的、流线型队伍。
安团长气派非凡地走在前面,领导架子端的十足。
章教授和罗教授互相搀着离了歪斜地跟在后面。
段黎看见旁边好几个老外跪在地上一脸虔诚地亲吻地面感谢上帝、真主、释迦牟尼让他们还活着,有感而发:“罗巡,我要感谢你!即使飞机失事我也不会摔死,我要死肯定是被安全带勒死的。”——每个座位三根保险带子,罗巡同志自己身上只系了一根,另两根全绑段黎身上了。段黎怀疑罗巡没当兵前根本是干劫匪的,整个就是一个标准的五花大绑。
罗巡叹气:“你太重要了,死我也得给你留个全尸好证明章明远教授真的到此一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