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进去。
“眠眠回来了,刚好可以吃饭了。”王佳心笑着走过来。
阮眠下意识后退一步。
王佳心似乎也不介意,收回手,转头吩咐保姆,“彩姐,把饭菜端出来吧。”
阮眠晚饭一般吃得不多,加上也没什么好胃口,夹了几根青菜囫囵扒了几口饭就打算放筷子。
碗里突然被放了一块糖醋排骨。
她诧异地跟着那双筷子看过去。
应明辉对她抿唇羞涩地笑了笑。
小哑巴这是要干什么?
“宝贝真乖,都懂得给姐姐夹菜了。”王佳心给自己儿子夹了一根鸡腿,“来,这是奖励你的。”
应浩东紧皱的眉头一松,露出欣慰笑意,“不错。”
看向阮眠时,脸色沉了几分。
整天摆着这张哭丧脸给谁看呢?
简直跟她妈一个样,看了就心烦,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阮眠没有吃那块排骨。
嘴里却盘旋着一股酸涩的味,怎么都压不下去,她坐在书桌前翻书,那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却一直往她心窝里戳,怎么都静不下来复习。
小东西吃了虫子后,比以往闹腾了不少,张着翅膀在书桌上蹦来跳去,看来没多久就应该可以飞了。
想到这一点,阮眠稍微有些安慰。
陪着它玩了一会,身上就出了一层汗,黏黏的不舒服,她准备先去洗个澡。
半个小时后,阮眠披着一头半湿的长发出来,房里没有吹风机,她只得下去拿,经过二楼主卧时,突然听到从门fèng里漏出来的争吵声。
她停下来。
“去什么破特殊学校?!要是让我朋友知道了,你让我这脸往哪搁……”
女人也跟着吼,“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可你儿子是个哑巴!你想想过去托了多少人,找了多少学校?”
渐渐变成了哭腔,“他现在一听到上学就哭,晚上还做噩梦……”
楼梯转角处突然探出一个头,阮眠不由得惊了一下。
只见小哑巴蹲在地上,扁着嘴角,一脸委屈地看着她,眼里还卧了两包泪。
眨一下,眼泪就滚了出来。
看着好不可怜。
阮眠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应该感到开心吗?
好像一点都不。
可是也不觉得难过。
反正在这个家里,她大概已经算是个外人。
拿了吹风机回到房间,在“呼呼”的风声里,阮眠却想到了那双蕴着泪的眼睛。
太熟悉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小哑巴确实长了一双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晚上九点。
夜色藏着一股暗涌的热风,空气干燥而压抑。
书房的冷气和窗一样大开着。
男人对着一分钟前收到的新信息,鲜少地看了两遍。
准确捕捉出几个关键信息——
z中校讯通、黄色暴雨预警,明天停课。
“齐?”
面前的电脑屏幕还开着视频,有人在叫他。
“你刚刚走神了。”
齐俨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我们继续。”
冗长的会议结束已近午夜,他关掉电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翻开来,迅速找到联系方式那一项。
果然验证了先前的猜测。
那么,那两条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短信似乎也可以解释得通了。
屋外突然雷鸣电闪,黑夜亮如白昼,不一会儿便下起大雨。
齐俨背手站在窗前。
树影摇曳。
灯光扑簌着从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滑过,明暗交替,他的侧脸有一半陷进阴影里。
又一个响雷炸开。
阮眠从梦里惊醒。
雨已经停了,风还很大,吹得窗帘扬起来又落下。
她赶紧起来关了窗户。
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那个立在窗边的英俊男人,那双幽黑眼睛,安静又清亮,却无法探看到最深处。
王爷爷说他是那栋屋子的主人,可为什么她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
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连眼高于顶的父亲都要对他逢迎笑和?
没有一个问题能想得出答案。
阮眠睡意渐重,偏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六点多时分,没有打雷也没有下雨,天色却幽暗得如同未醒的黑夜。
她按亮c黄头的手机,短信收件箱还是空空如也,盯着看了一会儿,便起c黄,洗漱完,骑着单车按时去学校。
教室里还是只有几个住宿生。
看到她进来,他们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你怎么过来了?”
“你家长没收到通知吗?”
阮眠摇头,“什么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