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爱回过身子,对着程余嗔怪:“你看,都是你误解我。你说,要我怎么罚你?”
程欢再次别过眸子,在她面前炫幸福,是不是找错了对象?
“好好好,请未婚妻大人发落。”程余亦露出一脸溺在幸福里的陶醉样,对自己怀里的女人惟命是从。
程欢心中不觉冷笑,这个男人是受滕爱魅惑太深,还是压根没见过优质货?
滕爱眉眼一弯,凑上程余耳边:“亲爱的,我罚你……今晚到我这儿……过夜。”她看似故意压低了声色,却让程欢听得分外真切。
程欢扭头看窗外,眯了眯眼,太阳好大。
男人怔了一瞬,随即勾唇:“好,都听你的。”说着,他扶起黏在自己身上的滕爱,看向程欢。
“你问出什么了?”程余问的一脸正色,仿佛几秒钟前还沉溺在男欢女爱中的人,并不是他。
程欢回神,不动声色地看了滕爱一眼,滕爱亦紧紧盯着程欢,那神色里,有不屑,有威胁,更有不自知的恐惧。
程欢犹豫片刻后,上前一步:“警察,”程欢正对着程余,不急不缓,“她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程余一怔,随即笑开:“倒真是辛苦那帮条子了,为了抓我,还真是煞费苦心,”顿了顿,程余收笑:“死了?”
程欢垂头:“是,她嘴太紧,我只能下狠手……”她的话,冷冰冰的,似乎不带什么情感。
男人深吸口气,点点头:“程欢,干得不错,”说着,他抬眼,看着程欢,一字一顿,“跟我程余对着干的人,都得死。”
程欢心跳些微凌乱,面上却掩饰的极为平静。她垂眸淡笑:“程欢愿意为余哥赴汤蹈火。”
程余对程欢初次执行任务就如此干脆利落颇为满意,欲赏,却被程欢婉拒,只求程余给她一天的休假。
原因是,给母亲庆生。
程余叹了句“孝心可嘉”后,准了假。
程欢谢过,转身,一抹冷笑袭上嘴角,内心翻江倒海——他的确配说“孝心”这二字。
程欢径直去了疯人院,她却不是来见英夙的。
提着果篮,程欢步入这间她早已来过无数回的疯人院。
从五岁那一年开始,记忆,似乎就一直停留在那一幕:她抱着弟弟,看着母亲一左一右被人架着,步履蹒跚地走进无边的黑暗。
于是,她和弟弟,成了孤儿。
然而谁又会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儿,会替她的母亲报仇,会把她母亲受过的伤痛,一刀一刀,不落分毫地,划上仇人的皮肤,骨肉,直至心脏?
站在全封闭病房外,程欢眯了眯眼,伤害她程欢没关系,但是伤害她亲人的人,都得生不如死。
程欢不觉嘲弄着轻笑,这一点,她倒是比程余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逼走英夙的小三就在病房内,披头散发,双眼失焦,她看到门外程欢的脸时,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咧嘴一笑,像个孩子一样,冲程欢挥手。
程欢开门,步入,将果篮放到床头柜上,轻笑着问床上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女人眨眨眼,托腮,两眼望天,苦思冥想,最后傻愣愣地摇摇头,狠拍脑袋。
“你忘了我,总不会忘了阎明吧。”程欢凑近几分,好整以暇。
终于,女人“腾”的一下跳起,扑上来要掐程欢的脖子。
程欢退后几步,女人因为手被拴在床头而移动不了多远,她像只拼了命想要挣脱链子的野狗,吼着,吠着,恨不能一口咬上程欢的脖颈,撕烂她的咽喉。
程欢双臂环抱,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场景,每个月都要发生一次,她已经把这当成了一种习惯——
来看她,问她自己是谁,让她大脑运转思考问题,然后提及阎明,最后,看着她发狂到失控。
每一次程欢走后,疯人院的护工都会拿着拖把扫帚狠狠地打她。因为她每次病发,都会将病房内她触手可得的一切,砸向对面雪白的墙。
程欢面无表情地走出疯人院,听着某间病房内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她深吸口气。想要摧毁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十八岁那年,整容手术康复后,程欢便跟席让借了钱,买了几套高档礼服,出入高档会所,然后,有所预谋地“偶遇”阎明。
深谙阎明是个色鬼的程欢,轻松将这个老男人拿下。待到他上钩之后,再对他若即若离。问及原因,程欢坦白,他的老婆来找过自己,扬言要将她挫骨扬灰。
程欢的梨花带雨让阎明心疼不已,于是更加厌烦家里那个人老珠黄的河东狮,同时他承诺化名为Chris的程欢,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跟家里那个离婚,给她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