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坐下,他交叠起双腿,缓缓靠向椅背。
两年来,这是第一个如此安闲的夜晚。
身上的电话再度想起,这回他接的很快,“带他进来我房间。”他轻淡的下着命令。
五分钟后,两个黑衣保镖带着一位褐色卷发的年轻人进入房间。
“出去,关门。”寒一羽依旧安坐在藤椅上。
“是!”黑衣保镖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那年轻人和他。
“羽少——”年轻人有着帅气飞扬的脸庞,眉宇间却蕴着淡淡哀愁,“她真的在这里么?”
“怎么,和你有关系么?”对视的彼此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如今那友谊却早已灰飞烟灭,一切,只因一个女孩的背叛!
“羽少,别这样。”高离缓下紧张的神情,默默看着他。
“呵呵,那是怎样?”藤椅上的阴柔男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他微微眯眼,虽然有笑声,却连半分笑容都不给他。
“羽少,你该问你自己,是你做了什么才让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你珍惜过她么,你真的尊重过她么!羽少,你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固执,你究竟在固执些什么?敞开你的心门,真的如此困难么!”高离没有退怯,若论背景和手段,他的确没法和他比。但要说到实力,他相信他不会在他之下。
“不用你来告诉我。”寒一羽一字一字的咬出这句话。
没有人会懂得,就算说了也没有人会真正明白他的心情。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那晚当他第一次打不通她电话,当他第一次在想见她的时侯却找不到她时的那种心情。那种近乎焦虑的担心,陌生而可怕,完全不是寒一羽应该有的。当他第一次发现,心情完全无法自己控制时,他突然感觉到恐惧——那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恐惧。
那晚,他打着电话,同时又克制着自己去找她的欲望,反反复复。
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压力很大,所以来到圣约翰后,他一开始并不很适应这样轻松的日子,晚上常常会习惯性的失眠。所以,他开始养成了吃安眠药的习惯,但那次他居然在吃了安眠药后依旧无法入睡。
一部分是因为娜雅的出现,令他平稳安静的栖身处浮上水面,他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去解决些麻烦。而这一离开,可能是三天四天,也可能是三、四个月,他无法预测。
送走娜雅的那一刻,他只希望辛蒂立刻出现。他什么都不需要她做,只要她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可以。她可爱而温顺,眼里闪烁的永远是对他单纯的关心与照顾,她绝对不会策划着什么酝酿着什么。单纯如她,是他当时唯一想见的人。
但是,在他最需要她的时侯——他找不到她。
……
“给你两个选择。离开,或是安静的留下。我不想听废话,你也别妄想可以带走她。”寒一羽挥去缠上心头的过往,重新开口。
借着窗外的隐隐星光,高离看清了他此刻的表情——深冷漠然,那是一种无心的神情,可怕的令他都为之颤抖。
他——不能走。
如果现在离开了,那辛蒂一个人该如何应付他?
“好,我留下。”高离说道。
“很好。”阴郁的男子重新优雅的在藤椅上坐下,再残酷的眼神也影响不了他丝毫的美丽,他提唇,勾起没有温度的笑意。
第二天,天晴。
门没有锁,走廊也没有黑衣人把守!辛蒂自房间探出头,在左右查看后轻轻开门而出。
她本来穿着蓝色的古典露肩裙袍,但因为寒一羽的粗鲁,那衣服的上半部被撕的不怎么像样。所以她起来后就干脆撕下裙摆的下半部,随便弄了个披肩马马虎虎的围在身上,也总比破破烂烂的好看。
只是,脖子上隐约有些被他掐出来的淤痕却怎么也挡不住。算了算了,反应她后来也没被寒一羽怎么样,而且这别墅里又没人,就随便吧。她现在最头等的大事,是找路逃跑!
这样想着,她光着脚自铺着薄毯的楼梯而下,想查看着客厅的情况。哪知才探下头,一个熟悉的男声便自楼梯旁边响起。
“这么早,打算去海边散步啊?”
这个痞痞的调侃声是——辛蒂惊喜的冲下楼梯,“高离——”她欢呼着上前拉住他的手,“见到你太好了,赶紧想办法帮我逃!”
“嘘——”高离朝天翻了个白眼,“两年多不见,你还是一样的天真可爱啊,如果我有办法帮你逃,我还用得着留在这里么?”
“呃——什么意思?”
“我被禁锢,就是这个意思。”高离似乎不是太紧张,还轻松的朝她笑,“不过,我的禁锢和你不一样,你是被逼的,我却是自愿的。”他可真是个冤大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