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家人啊,”翁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璇璇也是我的妹妹,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而且我知道,你也是太心疼她,才会这么生气的。”她拉拉他的袖子,认真地看着他,“阿郁,我理解你,你不要太过自责。”
傅郁望着她温柔信任的眼神,心底一股暖流涌过,随即更重地吻了吻她的嘴唇。
他的小妻子真的在渐渐转变着。
从以前的qíng感迟钝与依赖他、躲在他身后处事,变成现在这样反而能独当一面地理解他,当他的臂膀,体恤他的心qíng。
“阿郁,”想了想,翁雨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璇璇可以依赖我,你……也可以依赖我。”
她总是受到他这么好的照顾和爱护,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妻关系了,她也想这么做。
“好。”他目不转睛,眼底慢慢重新染上温柔,“我会的。”
接下去,翁雨很快就将傅璇和自己所说的,原封不动地和他说了一遍,末了,她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我已经和爸妈通过电话了,璇璇这段时间会一直住在我们的家里。”他的目光淡淡的,显然已经重新恢复平日里的冷静,“明天我们先带她去医院复查。”
她点了点头,“阿郁……璇璇肚子里的宝宝……”
其实她想说的心里话是,这个孩子,究竟能不能被留下?无论是出于对宝宝、还是对傅璇的身体和心理,她真的都不希望这条小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个结果,不取决于我,也不取决于爸妈和她的学校领导,”傅郁眼神轻闪,“只取决于宝宝的父母。”
**
第二天一早,傅郁就开车带着傅璇去了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
到了医院,他去窗口挂号,翁雨便陪着傅璇坐在椅子上等候,他们兄妹两个虽然暂时面上还是没有说话,可她知道他们彼此心中的话,对方都能懂。
傅璇进去检查的时候,傅郁和翁雨就在门口等着,医院走廊来来往往的都是大着肚子的孕妇、或者是抱着宝宝的准妈妈,小孩子的啼哭声在耳边,听得翁雨也是心头发软。
母亲和孩子之间,这一生,都维系着一根永远也无法剪短的纽带,这种融入血缘的爱,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
所以,傅璇一定不会不要这个宝宝的,她想,对于一个宝宝的母亲来说,或许再艰难,都不会舍得割舍。
过了不久,傅璇终于拿着报告从科室里出来,翁雨见她走路时摇摇晃晃的,连忙想起身去扶她,谁知傅郁比她更快一步,已经轻轻扶住了傅璇的肩膀。
傅璇握着手里的报告,指甲握得微微有些泛白,她挣扎了片刻,抬头看向傅郁,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沙,轻却坚定地说,“哥……我想把宝宝生下来,我不想放弃他……”
“无论他爸爸要不要他,我都要他……”
年轻的女孩子说着,豆大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翁雨看得心疼,眼睛也有些红了。
而傅郁回望着傅璇,沉默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了一声“好。”
等回到家里时,傅父傅母也已经从北京赶了过来,翁雨很敬佩他们在这种时刻表现出的过人的冷静和包容,因为从头至尾他们连半句话都没有斥责傅璇,只是身为父母,给予了傅璇最宽容的爱护和自由的决定权。
“璇璇,”傅母握着傅璇的手,不徐不缓地说,“我知道你害怕爸妈骂你、不敢告诉我们,但是你别忘了从小到大,我们都是采取放养教育、自由发展的态度的,你爸妈不是这么闭塞的人,你都大了,有自己的人生了,我们难道还能把你打死骂死不成?”
“璇璇,事到如今,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爸妈都会支持你的。”傅父推了推眼镜,“学校那边也不用担心,我会去帮你办理休学。”
“再说了,有宝宝可不是一件坏事,哪怕来了早了,也是喜事!爸妈也该退休了,不怕,有我们在家给你养着宝宝!”傅母大手一挥。
傅郁望着学术成就高超的父母,扶了扶额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么纵qíng生活、欠缺思考,就是你们不靠谱的教育结果……”
“这有啥?总比你二十八了都还没给我们抱孙子好吧!”傅父傅母异口同声地说。
傅郁脸一黑,躺着也中枪的翁雨不由自主地也脸红起来,本来还陷入在天塌了的qíng绪里的傅璇,见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