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捐给希望工程吧!”我才不需要什么纪念品,我只是个普通平民百姓,太贵重的东西享用不起!
“那你替我汇给他们!”他把一袋子钞票放到我手里。
“你这不是诱发犯罪吗?我一会回家被人打劫怎么办?”
“我送你!”他说。
“也行!”我答应让他送完全是看在人民币的面子上,要不,我可不希望有人开辆大奔跟在我身后,尤其是我骑辆破旧的除了铃铛不响,上下哪儿都响的二手自行车,落差太大,严重的贫富差距,影响我心态平衡!
到我家门口的时候,章御从车里走出来,“你不请我进去呆会儿?”
“我怕你吓到别人!”
“我那么可怕?”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来这个人对自己还自信十足啊!
“不是可怕,而是来头太大,我们这里的小老百姓都没见过比楼长大的官!”我跟他解释。
章御笑得前仰后合,“可是没觉得你怕我啊!”
“我属于那种贼胆特大的人!”
章鱼突然不说话了,平静的看着我,说:“你还真是稀有物种!”
“可以当是称赞吗?”我问。
和章御告别,他坐进车里,又伸出头,问我:“可乐,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你特别喜欢或在意的事物吗?为什么老是从你的表情里看到马马乎乎和漫不经心?”。
我伫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有啊!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就是我妈和肖远!
“算了,赶快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章御笑着跟我挥挥手,目送我捧着一大袋子钞票进门。
“你去抢银行啊?怎么那么多现金?”我妈看我拿着这么多钱进门吓了一跳。
“一个朋友让我捐给希望工程的!”我赶紧跟她解释,她才放心。
把钱汇给希望工程,拿着回执,我才想起我根本没有章御的联系方式,回执没法给他!算了,或许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依然过着悠闲散漫的日子,依然浑浑噩噩的消磨时光。
和我一起进单位的小向已经升了科长,我羡慕的看着她搬进独立的办公室,威风八面的喝令大家干活,总觉得物事人非。
有天下班,看见单位楼下的成都小吃门口停了辆大奔,有点似曾相识。便鬼使神差的走进去,果真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静默的坐在一个角落,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当然与众不同了,开车奔驰来吃酸辣粉的人!
看到我,他笑,说:“路过这里,正好饿了!”
我看到他面前一大碗酸辣粉根本没动过,骗谁啊?上次明明说过不能吃辣!
“其实,对面还有一家老北京涮肉也不错!过天桥转过去就是!”我指给他。
“我请你一起吃!”
我摇摇头,“不行,你自己去吧,我妈做好饭在家等我呢!”
“哦!”他的表情有点失望,“我送你回家!”
我还是摇头,笑嘻嘻的说:“我,有车——自行车!”
“那,再见!”他心不在焉的跟我说。
“再见!”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突然觉得今天的章御那么忧郁!呵呵,可能是我多想吧?
此后很久,再也没见过章御。
有次看电视,在一个访谈栏目里突然看见,却全然一副稳重、干练的模样。
当时还特意让我妈看,“他是我同学的哥哥,厉害吧?”
我妈连眼皮都没抬:“又不是你上电视,瞎美什么?”
得,还被打击了!
日子在无声中滑过,春夏秋冬永恒交替,不变的只有我对肖远的思念,也仅仅是思念而已。
当肖远离开整1500天的时候,我自己去吃了一次涮羊肉,还是那家老店,却换了装修。我一个人要了六盘肉,慢慢的吃,好象肖远就做在旁边。边吃边流泪,鲜美的羊羔肉吃到嘴里又咸又涩。
从火锅店出来,感觉小肚子一扎一扎的疼,都不敢喘气。
赶紧打了车去医院,医生看了看我的情况,没照片子就断定是阑尾炎,赶紧安排了手术。
当冰冷的手术刀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一阵解脱!疼痛和意识同时远离了。当时还想,如果肖远也能象这阑尾一样多好,一疼就从脑海里删除!
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完成,很顺利。
在病房里躺着,憋屈的难受,我妈租了个轮椅,推着我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乘凉,还不忘责怪我在外边乱吃东西。
我也不敢顶嘴,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好不容易我妈不来医院,打完吊针,出来透透气,却看到班长章骋从我面前经过,我看着他傻笑,“哎,你不会是知道我住院了来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