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倒美。”杜卓阳冷酷地回答。
在房书平的示意下,肩膀中枪的邵逸辰早被跟着他来的兵士们接手过去。这些做惯精锐的前华国士兵们以前都是跟着房中将的心腹亲卫,若是下放到普通部队少说也要是连营级的长官,至于普通的战场救治对他们而言更是小菜一碟。
杜卓阳看着房书平对邵逸辰的悉心照料,心中虽知此人与邵钧哲之间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但却还是忍不住多了一种极浅极薄的窝心之感。
只是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既新鲜又陌生,而且还很迅速模糊,所以一闪而过之后便了无踪迹,仅仅是多了一层更复杂的东西,横亘在那里——不仅在他心间,还在他和邵逸辰之间。
一起看着武装直升机升空之后,房书平回身捏住了杜卓阳的手,安慰他说:“别担心,逸辰只是被打中了肩膀。这架飞机虽然比不上你的‘黑鹰’,但比较适合运送伤员。我已经给阿基打电话,让他去找医生在家里待命了。”
杜卓阳犹豫了一下,回握了他的指尖一下后,开口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只是擦破了皮而已。”房书平得寸进尺,顺着他的腕子就开始往上揉捏,“你亲我两下准好。”
他以为杜卓阳会甩开他的手,然后理都不理地转身离去……结果,却只猜中了一半。
杜卓阳甩开了他越来越不老实的手,伸手揪住他的领子在他唇角印了一下。然后……就听到男人小小地舒出了一口气。
虽然房书平自从看到邵逸辰之后就一副状似无事的样子,最后还体贴入微、大度无比地安排人为他疗伤,但是内心深处那一根弦却始终绷着并且越绷越紧。
杜卓阳喊出的那两次“逸辰”,都像两根尖刺一样扎进他的心里,而且根根正中红心。
他知道邵逸辰对杜卓阳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邵逸辰其实便是苏慕彦的隐情,有时候也想狠下心来干脆不管不顾地跟杜卓阳挑明这件事让对方死心到只能接受自己的可能好了。
……最终,却还是不忍心。
包括这次前来一同救人,其实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设想到若是两人两情相悦这种万分之一的极低可能性……
但是,杜卓阳喊出口的两次“逸辰”和给他的两个吻,却让他忍不住欣喜雀跃进而在心底生出了更大的渴求。
快艇本身就比直升机要慢上很多。
等杜卓阳和房书平到了维尔市的宅子里后,赵医生已经处理好了邵逸辰的伤势,并且顺手给他打了一针轻量的安定剂。
杜卓阳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邵逸辰后,伸手关上了门,然后问候在一旁的赵医生:“现在什么情况?”
“弹头已经取出来了,”赵医生自豪地说,“这种程度的枪伤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闭着眼睛都能处理。不过他之前受了不少惊吓,情绪也不是很稳定,所以我在给他注射抗菌素的时候随手给添了一针安定剂……杜少,您可以进去看看伤患的,他现在睡得很熟,应该不会被吵醒的。”
“……,”杜卓阳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摇了一下头,“不……不用了。你在旁边好好守着就行。”
说完,他便有些匆匆地离开了。
——甚至,还有一种落荒而逃的错觉感。
邵钧哲赶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杜卓阳原本懒得理他,打算直接让他在门外待一宿天亮再说得了。好在邵大少还有损友一枚,虽然平时及其不靠谱和节操无下限,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安排阿基给他开了大门,这才得以心急火燎地冲进了邵逸辰的房间。
杜卓阳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邵钧哲焦急地向配楼走去,伸手就拉上了窗帘。
“话说亲爱的,”房书平半倚在床头上捣鼓着手上的平板电脑,现在正是国内的下午2点半,正是各大金融交易市场最活跃的时间段,“你和你表哥的关系怎么会闹得这么僵?”
“看不惯他很多做法而已。”杜卓阳不想跟他过多讨论这个,直接转过了话题,“你还带着伤,早点睡。”
“你呢?”房书平扔掉平板电脑就开始眼睛发亮,“是要先洗澡再这样那样还是先这样那样再洗澡还是边一起洗澡边这样那样?”
“瓦莱里奥今天一整天都像是被打了鸡血,这会儿已经把尼涅尔家和坂上家打得节节败退。”杜卓阳这次居然没有训斥他的胡闹,反而简明扼要地做出了解释,“东亚的地盘杜家不宜介入太多,但是便宜了那孙子也绝无可能。我还要过去和他扯皮,你早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