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钧立刻问他,“家临什么时候回来?”
叶家珩很认真地回答,“玩儿累了,自然就会回来了……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请雷先生……?”
乘兴而来,却未能遂愿而归的雷钧,在离开叶家的时候很是意兴阑珊。当然也听从了未来大哥的要求,撤离了一干兢业守门、寸步相随的黑衣手下。
他辗转反侧、深夜难眠,凌晨两点多就去拨秦恕的手机号——这是他本年度以来,第一次与此人通话,连电话号码都是问遍了手下的小弟,才带着嫌弃的神色去拨打的。
秦总裁这两天正在忙着矿业大会的事情。北钢想要借机与德国某钢铁巨头接上头,然后达成强强联合,共同在世界市场上携手创造黄金遍地的未来……所以在雷钧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才刚刚趴床陷入睡乡不久。
他心情不大好地拿起枕边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就强装出了一副温文尔雅地说,“你好,我是秦恕。”
雷钧皱了皱眉,“我雷钧,那……”
雷老板刚说出了四个字,就被秦恕毫不犹豫挂断了。
遭遇失眠且心中有事的雷钧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睡眠时间,当即再次重拨了过去,一直打到秦恕愿意接电话了为止。
他这边儿刚把自己三个多小时前与叶家珩的对话复述完,秦恕就漫不经心地说,“哦,恭喜。”
“恭喜我什么?”很少受到此人赞扬的雷钧下意识地反问了过去。
“恭喜我,又看到了你吃瘪。”秦恕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心中甚是满意。
找他另有其事的雷钧哼笑了两声,不再和他争这个口头上的胜败,“好啊,到时候一起恭喜……秦恕,你倒底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他说的是,他要养他一辈子——您已经被排除了这辈子之外了,下辈子记得赶在人家弟弟头里……”
秦恕说:“啊?……”
且不管秦总裁接了这个电话后,是几点再次入寝,是否一夜好眠,又能否破天荒地与某人达成了统一战线……定于周三上午9点正式开幕的世界矿业大会,已经是拉开了帷幕了。
叶家珩到底是没能拒绝得了那张邀请函,抱着即便是过来看两眼收集一下讯息的想法,他还是在9点差1刻的时候抵达了位于市区五环路上的国际会展中心。
这次大会的安保工作做得十分到位,与会人员凭借了邀请函在大厅的服务总台报道,再换取参会证件——没有证件的人员,一律会被礼貌地留在大厅里“稍作参观”,无法进入主展厅,更没法参与开场式和之后的代表企业宣讲。
服务总台处的礼仪小姐态度周到,接过叶家珩手中的邀请函后,立刻比照着函件上所标的序号和电脑中的信息对照后,现场打印出了参会证件。装在塑封里后,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了过去,“叶先生,您所属的北钢公司被安排在主会场的C-3区,您公司的专场展厅将在开场式结束后,于二楼A厅举行……开场式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请您尽快入座。”
……所属的……叶家珩瞥了一眼证件,上面四个特大的“特邀嘉宾”黑体字,像是生怕人看不清楚一样格外硕大。
罢了,他想,秦恕这人……怎么总是改不了耍小聪明的毛病呢?
叶家珩来的很是低调,接过证件后就匆匆经由旁边的电梯,上了二楼的主会场。
本来他和服务人员之间的对话并不大声,简短的对话也不引人注意。可是他身后站了一位来自南方一家专门做矿区勘测生意的小公司的代表——叶家珩不认识此人,但是此人却是认得他。这人听到了“所属的北钢公司”这句话后,大为惊讶……惊色之后,就同几位“同仁兄台”一起分享了这条消息,大家一致认为这是段氏的叶家珩不满自己公司老板的决策,想要跳槽北钢了……
于是,大会还没有开始,副总理还没有登台演说,“段氏叶家珩跳槽北钢”这一小道消息已经隐然在与会代表们之间悄悄流传了,其中还不乏报社记者之类的人员。
常卿正在和几个展会负责人交代最后的注意事项,一抬头就看到叶家珩向自己这块走来……立刻就先当机再石化了。
——秦大总裁因为和“友人”夜谈过晚,所以早晨起床的时候稍微后延了一会儿……这个时候,还在秦府赶向会展中心的坦荡路途上。
常卿“啊”的一声,转头就去问身边的一个助理,“那个人是叶家珩吗?”
副总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观察了后点了点头,说:“的确是段氏的叶总。”
常卿呆呆地伸手掐了自己的脸一把,“这太不可能了……那他要是叶家珩的话,我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