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看向被灌得红了脸的赵笑烨,悠悠然叹口气,“别说,连都有点舍不得。”
木潸转向桃夭,笑道:“这些年,真不知道如何谢。”
桃夭微微睁大眼,“谢什么?”
“谢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帮照顾他们。”木潸诚恳地举杯,“村子里的小孩都喜欢,他们看得分明,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还说不是刀子嘴豆腐心,连小孩都骗不过。”
“那是他们太傻太天真。”桃夭一干为尽,她知道木潸还有话要说。
果然木潸又说道:“是一族之长,的小孩会是将来的族长,和他们,现和未来都要背负上整个家族的命运,再加上兆族命运本就不堪,北方一场大火,说不定们就没了,一旦误信他,说不定就要死于非命,兆族对于别或许是万能的,但对自己,永远都是不能的。”木潸的手指轻抚酒杯,眼神迷离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畏惧,有不舍,有希望,也有凄凉,“看着这些孩子一天天长大,想到他们的命运,心里就会难过,可不管怎么样,他们始终是大自然赐给们的神迹……每一个小孩,都是神迹。”
桃夭喝下一口醇香的女儿红,她知道这酒原本是木潸的陪嫁,如今却成全了她儿子的饯别。
木潸抹了抹眼角,她的眼尾有着淡淡的皱纹,这是自然的衰亡,她像每一个兆族般,从不隐藏,“和小煜总有一天会比孩子们先走一步,到那个时候,桃夭,能真正成为他们的姑姑,替照顾他们吗?哪怕他们都已经成为大,哪怕他们……”木潸忽然说不下去了,她难过地闭上眼。
桃夭叹一口气,紧紧握住木潸的手。
兆族的孩子一生下来就会被送到村子里扶养,他们像古老的兽类实行家族式集中抚育后代,孩子们的父母却要外工作,一年中见不上几次面,等到孩子长大,这些孩子便被送往世界各地,有的会回到父母身边,有的独自闯荡。
分离是为了生存,无计可施。
大部分父母会选择陪初离村落的孩子身边,以保障他们的安全,可木潸和赵煜不行,他们的肩上压着的是整个家族。
这种可怕的不安全感才是最折磨木潸这个母亲的。
桃夭没有母亲,她孕育于自然,又是被一只性格古怪的老狐狸带大,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成为母亲,她承认她不懂木潸,但她愿意理解并接纳她的恐惧与不安,就像很多时候,她也希望有能替她承担自己的孤独与绝望。
赵笑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晚,大半个村子的都喝醉了,其中包括从来没醉过的桃夭,她醉醺醺地往家走,拉开篱笆门,推开木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踉跄着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桃夭【五】
第五章谁是最讨厌的人
事实证明,人在喝醉酒的情况下,神志不清兼之抵抗力弱,极容易被一小搓不法分子占便宜。
当天晚上,桃夭醉眼迷离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挣扎着站起来,腿下一软,身子歪歪斜斜地又倒了下去,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是意识还是较清醒的,她眯着眼,努力想辨认清楚眼前的人,可室内太暗,她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清楚,“谁……你是谁……”
黑暗中有一个由白光勾勒出的人形正站在桃夭身前,那白光柔和清淡,在黑暗中像云雾一样,一点也不刺眼,却也叫人看不分明。一双手臂力劲十足地将桃夭架起,贴着她腰腹的手心炙热地像火,要烧着一般,桃夭身上本来就发烫,这会儿便下意识地躲开那热源,谁知她越躲那手越不识相地贴近,最后几乎不避嫌地直覆盖在她的腹部上。
桃夭用力扭了扭,见扭不开,便怒了,“你这不要脸的混蛋!敢趁我喝醉酒对我动手动脚!你不要命了!”
有一道比那手心还要灼热的呼吸乍然吹在桃夭热乎乎的耳边,她半个身体酥软,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始作俑者低低地笑,将水一样的桃夭打横抱起,放到卧室柔软的床铺上。
桃夭迷蒙着双眼,眼前的人影隐隐错错,时而近在眼前,时而远在天边,她不安分地坐着,迷糊地伸出手,在摸了个空后,喃喃问道:“你是我出现的幻觉对不对?”
那个白影没有说话。
桃夭又说:“你在我屋子里游荡了两天……以前从没有的……你到底是谁?”
白影忽然伸手挡住桃夭的眼。
桃夭没有挣扎,只是低低地问:“你不希望被我看见?”
白影还是没有说话,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愿。
桃夭突然笑了,她勾着嘴角,瘦瘦的下巴微微仰起,脸颊两侧透着红,像初春的桃花般,嫩得喜人。
白影像是受了那春日精灵的蛊惑,做梦似的俯□,轻轻柔柔地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