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是一个信号,十几只恶犬嘶吼着扑了上来,煤油灯打翻在草地上,溅洒上来的血腥扑灭了最后的一点火光。
凄厉的惨叫声让我停了下来,我朝那一头瞧去,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拔腿跑开。
我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它就那样敞开着,我快步走下楼梯,瞧见了我的妹妹们。她们被捆在一起,嘴用布帛蒙住,所以我才没听见她们的呼救声。
“朱利安!”我将绳子解开后,爱玛便张开手紧抱住我,她害怕得哭出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想安慰她,只不过不是现在,我抱起了莉莉,让爱玛准备些东西,现在是我们唯一可以逃走的机会!
现实却不会这么轻易如我们所愿。
在我们打算一走了之的时候,莉莉突然惊呼一声。只看,一个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妈妈穿着睡袍,若隐若现的布料凸显出她婀娜的身姿,她袅娜地拾阶而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金色的卷发随风而飘,双手拿一个金色烛台和一碟可口的点心。
“噢,孩子们。”她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你们想上哪去呢?”
“砰”的一声,她将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爱玛和莉莉缩在我的怀里,她们恐惧地看着她。
妈妈丝毫不以为意。她将点心放在我们自己做的桌子上,那是一个樱桃派,“这是新鲜的,你们以前最喜欢这个。”她用刀子切着它将它均分成几块,放在四个小盘子里,“噢……我忘了。”她抽走了一个,那是摩根的份。
“快过来吧,我亲爱的宝贝们。”她温柔地看着我们,就像曾经一样。
她看起来是这么完美,完全挑不出任何错处,爱玛眼里蓄满了泪,她问她:“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妈妈微微一笑,她慈悲地看着我们,轻声说:“不管你们还相不相信,我是爱你们的。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不!妳只爱妳自己!”爱玛控诉道:“妳毒死了摩根,妳害怕我们把这一切抖出去!妳害怕失去这一切!”
妈妈走了过来,我们不自觉地往后缩去。她只好停下来,优雅地仰着下颌,看着我说:“朱利安,我知道你此刻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而我也从未向你说过谎。”
她从没说过谎,只是没把真相告诉我们。
妈妈瞧着我们,她的眼神甚至有些哀伤:“我从未告诉过你们,我出生在一个牧师的家庭里,我的父亲是个虔诚的信徒,我的母亲是个教师,我有个胆小懦弱的哥哥,而我从小生得美貌,我们的父母一直都严厉地教育我们,我们看起来是多么完美的一家。”
“——那只是个假象。就像我说的那样,我的父亲是个严厉的人,他觉得一切违背圣经的东西都是污秽的,包括,性。”她拿起手里的刀,上头映出她美丽的模样:“我和哥哥常常听见他们的房间里传出母亲的哭声,每当这个时候,我们都不敢靠近那里,直到有一天,我们出于好奇,偷偷从阁楼的洞口瞧进去……”
锐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指腹,艳红的血珠瞬间凝出。她告诉我们,她看见她的父亲在性虐他的妻子,他像是对待牛畜一样对待她,他用荆棘鞭笞她、或是用烧火的铁叉在她身上留下可怕的伤痕,最后再狠狠地侵犯她。他们看到了她的下.身,那里已经溃烂,流出恶臭的脓液。而他们的父亲踏出房间后,又会恢复那个道貌岸然的模样向他人布道。
“即使如此,母亲也不愿意离开他。”她将手指放在唇边,吸.吮着:“也许她乐在其中,毕竟痛苦和欢愉总是交织在一块儿,他们一直说我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尤其是我的父亲,他以我为傲,他一直亲吻我的嘴,我也同样爱他,直到我渐渐长大,妈妈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我知道,她只是在妒忌我,她已经无法生育,变得又老又丑,而我却越发美丽,父亲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狂热,他甚至会在没人在的时候亲吻我的脚趾。”
她露出了一个甜蜜诡艳的笑容,“然后,我怀孕了。”
雷鸣映出我们苍白的脸,她朝我们一步步走来,“他觉得那是一个污秽的印记,所以他想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块淹死。为了活命,我只能和我的哥哥一起逃走。他一直都很听话,那是他做过最大胆的事情,我们逃到了伦敦,在那里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们住在贫民窟里,他每天都要干最低贱的活儿,终日郁郁寡欢,酗酒后便冲我大发脾气。我为了十二先令的工资而去纺织厂工作,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所幸并没有持续很久,我认识了一个善良又富有的男人,并且很快地嫁给了他,七个月后,我就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