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看电视的时候还是会看一下比赛。不过只要跟老妈一起看电视她又会念叨往事,容若也不怎么愿意待在老妈他们房间看电视就是了。老哥房间那台黑白几年前报废了,现在房间里也没有电视。他又不是那种会特意上网看的人。故而大多数比赛还是错过了。
“听说北京更热,这不就是折磨那些不习惯的外国人嘛。北京也太恐怖了吧。春天又有沙尘暴,夏天又那么热,冬天又冷,你在北京待那么久,能习惯不?”
“今年比较反常,去年这个时候北京也没这么热,就白天热一点,晚上还好啦。”容若想,物极必反,年初冰冻雪灾过,夏天会这么热也正常。
今年夏天出奇的热。也不是一处的问题,到处都热。福建好歹还有台风,老哥有一次打电话回来时说广州都快把人热死了。今年的台风都不怎么经过广东。
不过最近几年,就算福建年年中标,台风不少,但像以往那样飞沙走石的台风似乎也少了。不知是因为在家中待的时间变短了,还是夏天没有从前悠闲了,就算有那种天气,也很难静静地听风了。
“你明天有没有空啊?”威猛啃第三块的时候问。
“怎么,你老婆明天还排练?”容若有点同情的问。厦门回龙岩,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也比较折腾,他这么折腾着回来,老婆还一心扑在事业上,也太悲情了吧。
威猛无精打采地哼唧了几声,说:“礼拜一就演出,不练怎么办?你明天想不想去龙崆洞玩,我好久没去了。”
龙崆洞去年才被迫去过。容若出于同情本想答应威猛,忽然想起吴欣那句话。
容若说:“不去了,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咦……”失望地叫到一半的威猛已经解决了最后一块鸡翅,在奋战圣代表面的草莓酱时有点怪地看着容若的后方不远处。
看了一会儿把视线放回哥们脸上,问:“你记不记得我们上高一的时候篮球队有个帅到要死,女生天天在旁边朝他尖叫的男生?”
容若漫不经心地说:“没那么夸张吧?你说我?”
“你个头!”威猛抽了几下脸颊,“是那个谁谁谁啦,哎呀名字不记得了,当时我暗恋的一个女生天天跑去看他打球啦,我怎么把他名字给忘了?他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这辈子见过最帅的黄种人了啦,我怎么会记错呢?”
“帅不帅都是见仁见智的啦。”容若说。
威猛叫道:“他是那种仁者智者都要说帅的,就算你讨厌那种类型的长相,还是要说帅的人啦。你不会真忘了吧?以前有段时间你不还跟他挺好的嘛,那个初中二中流氓老大啊。”
容若把威猛逼近的沾着草莓酱的脸推到视线范围外,说:“好啦,我知道谁了啦,这孩子,穷激动啥呢?”
威猛小声说:“他走过来了哦。”
龙岩真是个很小的地方。容若看见威猛抬起手,局促不安得像见领导人那样朝他身后的某人“嗨”了一声,只好转过头。
一男一女,女人的手拉着男人的胳膊。
谢敏把胳膊轻轻从那个女人手里松开,笑着站在他们前边的那张桌子向他们打招呼。那个女的,则是朝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就坐到背靠着容若的那个座位上去了。
容若朝谢敏笑了一笑,转回头。
原来在考虑是这个意思啊。
“哇塞,他女朋友好漂亮啊。”威猛小声感叹着,“有人命就是好。又帅,又出息,老婆还漂亮。”
威猛感慨了半天,发现哥们没答腔的意思,不由取笑道:“怎么,受刺激了吧?赶紧也找一个吧。”
容若没理他,拿过他放在桌面上的圣代杯子。
“你干嘛?”威猛抢回自己危机十足的食物。
早说过相见不如怀念的。
有些东西,何必一定要在他面前让他看见呢。光是用想的,也能想得到的啊。
容若看向窗外,夏天倘若是这么灿烂的太阳,怎能不热呢。说着晚上还好啦不过也是安慰自己。
人怎么可以一直停留在过去的记忆中呢。过去的夏天是过去了,如今的夏天再热,还是要过的。
身后的谢敏在问那个女人:“连蕊,要吃什么?”
威猛舔着勺子,问:“你明天到底什么事啊?”
容若看着被威猛吃得红白相混的草莓圣代,说:“相亲。”
威猛差点没把勺子吞了,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嗓门问:“你说真的假的啊?”
容若点点头。
威猛不无同情地看着兄弟,说:“早跟你说不要骑那辆破单车上班了吧?沦落到这个地步。你说你条件也不差啦,人也高大,长得不是我夸你,也是很不错啦。工作也勉勉强强啦。你说你,是不是以前太挑剔的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