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的话,连蕊要念书就更没时间了。
谢敏偶尔会提醒她一下,说她作业还没做完。那个时候她就叫了几下,最后说:“你帮我做吧。”
高中的作业,一个初中生怎么会做啊?谢敏也不是那种喜欢超前学教科书的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作为一个流氓老大还做这种事,未免感觉有点奇怪。
只是连蕊请求次数多了,他也只好去帮她做了。要不然第二天晚上她就会臭骂一顿当天训斥她的老师,骚扰他一整晚听她说牢骚。
说起来,这应该是吴晨的责任吧?谢敏这样对吴晨说了以后,吴晨又乐得不行的样子说:“谁叫你是她男人?”
那段时间,父亲很少出现在阿嬷家。似乎是要升迁之类的,工作和应酬一大堆。对儿子的状态,他似乎是作了某种程度的妥协。也有可能是害怕面对。这里面的理由谢敏也不清楚。只是到了每个月该给钱的时候,他还是会出现的。有时匆匆地放下钱,就有人传呼他,他也不得不走了。见到儿子是常常乖乖地呆在家中,偶而还有一中的朋友(吴晨)来学习(来玩),他似乎放心了不少。
谢敏在某次连蕊和吴晨的联合胁迫下,学会了抽烟。那时,吴晨像模像样抽着烟喷到他脸上,把他呛坏了,然后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塞给谢敏,说:“喏,你试试。”连蕊在一旁笑着说:“小敏,你要是不会抽烟,就会这样经常被他调戏哦。”
哪有什么女朋友强迫男朋友吸烟的呀。谢敏笑着抱怨。
吴晨就在一旁很不屑地说:你好歹是个老大吧?要有一点作歹人的自觉。
那真是一段很好的时光。很多年后在美国和吴晨同住时问他怎么不抽烟啦。吴晨说早就改啦。抽烟对身体多不好啊。说完坏笑,你还在抽啊?
习惯这种东西,是很难改的。
就像那个时候,知道了那小鬼是一中的,他还是不能改掉周末时去体校外转悠一圈的习惯。以至于吴晨有时候很是受不了他,常常半真半假地问:喂,你不是有女人了吗?
谢敏很是莫名其妙:这跟连蕊有什么关系?
吴晨看着他笑,说:我看你的样子,就是一般人坠入爱河的样子。
谢敏失笑:他是男的也。
吴晨看了他一眼:男的就不行?
谢敏没答他。
吴晨这家伙,和他不熟的人还会以为他多酷什么的,总是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是个连蕊口中的“死小鬼”,用连蕊的话说,就是个口舌恶毒,欠扁的死小鬼。
那个时候的谢敏,哪里晓得什么爱情。
在他的心中,其实很少想那些东西。朋友,女朋友,哥们,父亲,阿嬷。谢敏很少不满,想到自己的生活,他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
当然,如果能见到母亲的话,就更不错了。
想见到那个小鬼,不过是因为对那种有人可以堂堂正正教训自己一顿的气概的怀念。如果硬要说的话,如今他的生活中,并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幼年时对武术的憧憬,而那个小鬼,则是唯一可能知道的人。
人会对气味相似的东西产生依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他想了这么一大堆理由对吴晨说时,吴晨只是笑了笑,说:“你也说你跟我很像啊。依不依恋我啊?”
看见谢敏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上鸡皮瞬间起来,吴晨哈哈大笑。
第39章
第一次上初三那年三月,吴晨已经被贬到他们学校来了。只是不同班而已。连蕊嘲笑他:你就那么想我男人吗?天天来家里还不够,还跟到学校来了?问他犯了什么事,居然被一中赶出来了,他漫不经心地说:打架呗。
谢敏深知吴晨的干架水平——也就只有被人揍的份。他时常都只能在连蕊三脚猫似的攻击下屈服,还嘴硬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要说在一中怎样才能成功地因为打架被赶出来,而不被别人打到,估计也只有趁老师在场时,揍了一下班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们了吧。
吴晨有什么理由非要这么做,谢敏没有深究。也并不太感兴趣。
那天晚上,吴晨在他家吃饭,连蕊说帮阿嬷洗碗,可以让阿嬷早一点去听戏。阿嬷夸了一下连蕊,说:以后肯定是敏敏好新妇。就去找黄娜婆婆去了。
吴晨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连蕊穿围裙的样子,说:“你都跟谢敏几年了,难得进一次厨房,居然还被夸说是好新妇。阿嬷太没眼光了吧?”
吴晨的龙岩话比谢敏溜多了,和阿嬷沟通十分良好,在长辈面前他倒是嘴挺甜的,所以很受阿嬷欢迎。虽然他是个光说不做的家伙。君子远庖厨。吴晨一生的骄傲就是他从没进过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