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34)
京兆杜氏「能滚吗」
陆寅柯「?那必然不能」
陆寅柯「就算你跪下来求我让我滚我都不」
陆寅柯 「但我伤心了,你在我心口上开了一枪,我的心滴血了!!」
京兆杜氏「哦」
京兆杜氏「那你还问什么」
陆寅柯「???」
陆寅柯「????」
陆寅柯「等会儿,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这是同意了?但是为什么语气这么奇怪呢?」
陆寅柯「我最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好吧,不然我跟舔狗有什么区别?」
陆寅柯「其实你要是十分非常不愿意,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放你一条生路」
京兆杜氏「那你滚」
京兆杜氏「废话一箩筐」
京兆杜氏 [转账]
陆寅柯已收钱
陆寅柯「就不,你让我滚我就滚,那我多没面子」
陆寅柯「你怎么转账啊?我喜欢红包,喜庆」
京兆杜氏「面额大」
陆寅柯「就算面额小你也会转账吧!我把你摸得门清」
京兆杜氏「少烦我」
陆寅柯「你求我,我考虑考虑」
陆寅柯「……」
陆寅柯「?」
陆寅柯「人呢?!!」
另一头,杜彧当然是早就把手机毫无留恋地扔在了一旁。他靠墙坐在床垫上,右腿微微屈起,两手搭在恐龙的肚子上,眼睛半垂。
对于陆寅柯,他真的不能理解。他当然知道世界上有很多越挫越勇的人,但怎么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从他给自己分糖醋排骨时,杜彧其实就清楚这个人他拒绝不了。一开始还能用杜悠和要强自欺欺人,但时间越长他就越发察觉自己对于友情的渴望。
他曾经有个很幸福的家庭,周围也围绕着许多伙伴,他甚至是里面的孩子王。
但自从他是个灾星的流言散播开来,周围的家长便纷纷牵走了自己的小孩。除了杜悠,再没有人会对他笑了。
“噫,他们家也怪可怜见的,摊上这么个孩子。”
“不许再和他玩了,他害死了他的父母,你也想害死我们吗?”
“我真的是操他妈了,我哥的烂摊子凭什么让我收拾?哼,亏得那两个老东西走的早。”
“这下没辙咯,看他们成天到晚炫耀自己俩孩子多优秀。嘿!这下俩人算毁了。”
“小彧,你叔叔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你那几笔保险金能先借一借吗?叔叔一定还!”
……
他看着曾经的挚友和亲戚与自己渐行渐远,原来焦点中心的他突然变成了海上的一座孤岛,四处漂泊无依无靠。要不是还有杜悠的应答,他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撑过父母死后的第一个严冬。
他把自己得以存活的原因归功于杜悠,为了弥补罪行,拼了命地学习和打工。
他的冷漠与其说是与生俱来倒不如说是刻意逃避,他怕失去,怕拖累,怕成为众矢之的。
连带着,他也开始怕被关心,怕被了解,怕被爱。
因为他太清楚,热烈与破碎,终究只有一墙之隔。
他就像是顾城笔下那朵终究不会被种下的玫瑰,为了避免结束,他也避免了一切开始。
同学大多都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于是他便也能够不咸不淡地与他们相处着。问候而不深究,寒暄而不关切,发于礼貌,止于敷衍,不需要有心理负担的相处就是最好的模式,他因安全而熨帖。
久而久之,他也麻木了,他以为自己确实是不再需要朋友了,意识到这点时他把头埋在臂弯里苦涩地微笑了。
然而,最严峻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有人非法闯入了他的生活,甚至强硬地持着枪。
那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天真纯良,甚至有一双极为灵动的眼。他先是乖乖按响了门铃,撅起嘴背手等待着,但当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特例时,便迈出一条腿飞快抵住了即将合拢的铁门,即使因疼痛扭曲了面色也不动分毫,接着他动作轻巧地从门缝里探出了那柄枪。
他的语调挑衅而带笑,他威胁着户主,再不放他进去,他的手指就无法抑制扣下扳机的冲动。他的理由霸道而强势,因为他有病,他乐意。罢了还要再啜泣一下,委屈地嗫嚅求求你了。
为了保命,杜彧只能重新敞开大门,任敌入侵。
他表面惊慌失措且极不情愿,心里却知道如果他不想,即使是恐吓也无所畏惧。
“哥,想啥呢这么出神。”杜悠擦着头发从门外进来,“咦,你怎么也有一只恐龙?”
杜彧撑着下巴瞄了她一眼:“买的。”
“你买了两只?但我记得你手里没拎袋子了啊……”杜悠回忆了一阵,“哦,陆哥提的是你的袋子?”
“奢侈啊,我以为你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当着别人面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