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跟父母吃饭,他们扔给我一个烫手山芋,心情大爽的他们居然要跟十几年如一日的好友夫妻一起出国旅行,毫无疑问,他们要把那个小鬼托付给我照顾,这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包袱。此前我只是随口问了几句那个小鬼的情况,他们居然说”他是全世界最可爱最乖的宝贝儿”--多么肉麻而不实的形容。後来我便刻意避开有关小鬼的话题,我是有点怕我忍不住,向他们追问小鬼夜游在外的事情。看起来他们这四个粗心大意的家长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宝贝正处在最容易变坏的叛逆期,还是那个小鬼早就学会了撒谎和伪装呢。想到这个,我完全不想照顾他,他也并不需要我的照顾吧,所以对於这个托付,我真的不太情愿。
另一个我自己都不愿意提及的原因,是那个小鬼对我有比较强的性吸引力,真他妈的见鬼,谁叫他这个年龄和现在这种外表正是我最常下手的类型。我不是什么圣人,太丰富的经验和长久没有节操的私生活让我失去了大部分道德观,勉强忍耐欲望又是我绝不擅长的事,只能希望他所有的兴趣都在那些小女生身上,对男人的身体天生免疫,这么想好像也有点不快,我发现自己变得有点奇怪,见鬼!都忘了吧。
可惜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避免的,我几乎硬著头皮把那个小鬼领回了家,果然,小鬼变得极不可爱了,跟在我背後不停叫著”宇哥、宇哥”的小孩已经成了一只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小刺帽。我有些烦躁,更多的是无奈,我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体会了。小鬼不断的用他幼稚的反叛来刺激我、用他甜美的声音哄骗我,他可能是想让我跟他之间回到他所需要的过去的那种亲密,这很天真也很可笑,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可是,每当他用受伤的眼神看著我,又期待又害怕的姿态实在颇具杀伤力,在青涩和成熟的交接处散发诱惑的苹果香甜而美味。我恼怒的发现到,我的自制力每况愈下,我只想把他打包寄给那四个毫不负责任的家长,他们太信任我这个身体健康、欲望强烈的成年人了。
之後……没什么可说的,我越轨了。我给自己疯狂的行为找了一个十分可笑的藉口,呃……我在教他长大,教他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每个正处在少年期的小鬼都会有这么一个性爱老师的。其实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完全是个狗屁论调,他还没有成年,也许根本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而我做的事情应该叫……诱奸?
但是他的身体和在床上的反应都太可口了,我只能确认这一点,他的脑袋让我无比讨厌。半大的小鬼而已,总是妄想进入我的思想里面,他怎么敢这么想?他是如何生出这种自信的?他企图探察我的一切,这对我来说应该只是一个笑话,但我仍然被他惹恼了,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发怒或高兴都越来越容易显示在脸上。发现他想要打开我的电脑,我对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奇怪的是我并不怀疑他会出卖我,只是担心他知道的太多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对於一直行走在险路上的我,信任他人是个非常可怕的弱点,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在意他,却下意识的放任和纵容他,我甚至不太了解我自己了。也许在内心深处的某一点,我仍然怀念那个把幼小的他抱在怀里亲吻的少年,那是我的过去,我曾经有过幻想、信任和激情的过去。
我开始试图推开他,然而他太能坚持了,他爱著那个记忆里的宇哥,并极力想把我变成当初的宇哥,我一路推拒也一路溃败,直到他被枪指住的那一天。
他的安全已经受到威胁,这是因为我。我的弱点不止於信任他,这个小鬼本身就已经变成了我最大的弱点。面对那个明显只是叶家雇请来的、无数个妄想窃取那份档案的小喽罗中的一个,我居然双手的掌心都沁满了冷汗,我知道我在害怕,因为枪口指住的是他的心脏。
解决掉那个危机之後,我感觉到自己一瞬问变老了,我满身疲惫,满心焦虑,再这么下去我会输。我必须跟小鬼断掉,彻彻底底的断掉,即使这一次交出了那份假的帐本敷衍了事,类似的情况还会继续发生。如果他真的爱我,就应该爱著现在的这个我,他应该听我的,忍耐:或者等待。
只要我获得了那个最後的成功,他还在原地等我,我会给他想要的;如果他等不了,我也不会怪他,他实在太年轻,他的爱又能坚持到哪一步呢。我没有想到的是,先後悔的那个人竟然是我,即使分开了,只要一个短暂的再遇就足以使我重蹈覆辙。我一次又一次的抱他,在任何相对而言比较隐秘的场所,我知道我的婚姻会伤害他,但我下能放弃我的野心。是的,说什么没有回头路可走,也只是我的藉口,男人的野心是征服世界,而我,自认是男人中的男人。那份档案其实就是我的退路,只要它一天还在,叶家就绝不敢动我。只是像我这样的男人,如何能心甘情愿激流勇退?退一步,就是从零开始的一无所有。为了我心中的那个顶峰,我已经奋斗了这些年,如果为了一个还没成年的小鬼就通通放弃,连我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然而最後的最後,我终於唾弃自己,唯一成功的是那个小鬼,因为他比我更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