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对不起她。”雷煦阳从手间猛抬起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只是不希望她担心而已,你干吗说的好象我做了什么事一样。”
“已婚男子,请自觉和其他未婚女性保持一米以上距离。”他双手插到裤袋中,镜片后的眼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大哥,语气认真。
“好了好了,你之前已经有人教训过我了。”
“谁?”这么英雄所见略同的?
“你那英俊潇洒雪白干净的丐帮帮主。”拿他当儿子教训啊,怨念。这么有共同语言,不结拜都该结婚了。
“你碰上她了?”
“去找你,正好碰上她,死马当活马了。”不过也亏了有她,他很感激,“对了,她刚才手腕割破了好象流了很多血……”雷煦阳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自己被一双手抓住衣领提了起来,一张带了几分不解几分紧张几分怒气的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你的人自杀会是她流血?”
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是他那个向来浅浅淡淡,有什么都爱压在心底的弟弟吗?
雷煦阳迷糊了,忘了去计较“你的人“这类倾向性太重的话,但还知道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小顾把她带走……”依然还是话没说完,抓着领子的手瞬间抽走,他跌回了椅子上。
“喂……是我……是的我在医院……我知道……你们现在在哪里……医院门口?好,我马上过来……”
雷煦阳茫然的看着打着电话越走越远的雷煦明的背影。
眼前的这个焦急打着电话的,是他的弟弟吗?凡事都三思而后行,讲究人与人之间距离的那个弟弟?
雷煦明的背影消失在走道的拐弯。
雷煦阳从震惊中慢慢缓了过来,棱角分明的古铜色脸庞上浮现了笑容。
只是朋友?
骗鬼去吧。
夜晚的医院门口,并没有太多的人往来。
他快步走出楼梯,就远远看见了门口伫立着的那三人身影。
小顾最高,白色的医生袍也很是显眼,欧阳东西的橙色头发,在夜色里也可以当光标看,可是他的眼睛在第一刻捕捉到的,是站在他们中间那个不高不亮,素素绑着辫子的人。四目相触那瞬间起,他的目光就没停开过她。
他疾步走了过去。
她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有些发青。
好象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一步二步三步----
“伤怎么样?”这个问题好蠢,缠了那么多纱布还隐隐透出红色,明显是伤的不轻。
四步五步六步----
“痛不痛?”这个问题比上个更蠢,想知道痛不痛不会自己去割着玩玩?
七步八步九步----
“怎么会搞这样?”恩,这个问题还算有点脑子,可是解释起来可能要点时间,她又好象很需要休息的样子。的cfcd20
十步十一步十二步……
他脑子里飞快的闪着各式的问题,可是当人真的站到了她面前,那么近距离的看她失了红润的脸色,看她缠的厚厚的手,所有话就梗在了咽喉,只感觉有根细线缠住了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而难以呼吸。
“呦!”她眨了眨眼,见他半天不说话,便先抬起手学阿拉蕾打招呼。
他喉结动了动,想压下从胸口涌上的烦闷,未遂。
“什么时候从南京回来的?”
“……刚才。”他出声含糊。
“安啦安啦,我已经帮你哥哥搞定了。”她大拍胸脯,大有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的架势,不过马上在小顾一记白眼下乖乖放下了手。
“怎么会这样?”他的眼滑落到她的手上。
“这个啊,刚刚和你哥哥学生抢苹果吃,不小心就这样了,太灵异了。”她又痞痞笑了起来。
他的眸色加深。这样的说法,谁会信?不过他以后有的是时间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车来了。”小顾搂上她的肩,引她看停到他们身边的TAXI。
“那我先走了。”她抬起手轮流动了动手指,“bye。”
身体里那股突如其来的闷恼情绪是何种成因,他无法去分析探讨,只是不觉往前跨出一步,拉住了她跨进TAXI的身子:“不如我送你?”
“耶?”陆繁星有些意外。
“让西西送她,我有话跟你说。”小顾拉开他阻挡她的手,将陆繁星塞进出租,关上了门。
“什么话?”他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即便体内沉闷之气凝结,出口的话依然平静无波。
“星星有抑郁症。”
“什么?”他一震,突兀的转头看他。
小顾神情严肃:“所以如果不能给她安全感,不要随便招惹她。”
车子奔驰在夜里。
----星星有抑郁症。死亡对她来说,是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