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装的!】
但是,之前医生确实有说过,担心随后会发烧。
“你给我安排个客房吧。”贾心贝说。
可是,成辉说:“我想跟你说说话,行吗?”
成辉回头看着贾心贝,他的眼睛里果然没有一点儿的光彩。他说:“就说说话,床很大,我们一人一张被子,中间还能有一条河那么宽。”
说到最后,成辉竟然还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笑得有些难看。
江淮在军中的势力不小,成槿作为帝国大将军更是不用说,新任兵部尚书的成辉最近一段时间必然是焦头烂额,而在这个实在不太好的关头,成辉又反其道行之,松手让不少澜港派系的上了位,林建新更是连升几级,给了个半步尚书,成辉的压力更是不用说。
所以,成辉说他想说说话,贾心贝是信的,因为贾心贝知道成辉确实没什么人可以说话。
要说,之前贾心贝坐在海边差点把自己给冻死的时候,潜意识里她觉得成辉一定会来,哪怕她知道成辉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义务管她死活了,哪怕她知道以她和成辉如今的关系,成辉不管她死活或许更合适一点。
在她哭得心情down到底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成辉最好慢点来,最好等成辉来的时候她已经冻死了就好了,那样成辉估计要发疯,她就大仇得报,以后还不用孤单迷茫的活着。
然后,成辉果然来了,呼啸的暴风雪里,甚至忘记披上他骚包的制式大披风,穿着单薄的外衣,冻得嘴唇直抖。
【他一定是装的!】
可是,过去即使是男女朋友的时候,成辉一直都还算规矩,而且,成辉这种人,直接拒绝他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贾心贝没应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慢慢的挪到床尾,下床。
如果这个时候,成辉动一下,企图抓住贾心贝不让她下床,贾心贝会坚决的要离开,那样哪怕还是也有可能最终走不成,但是真那样场面可就难看下作了,成辉虽然浑,但总归还有些男人的傲气,最糟糕的情况发生的几率还是小。
事实上,成辉没有动,他只是把自己的拖鞋踢给贾心贝,说:“你的鞋子放厅里在,地上凉,穿我的。”
贾心贝看了一眼成辉,见他脸上似乎也没有坏了好事的恼怒,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低头穿上成辉的拖鞋,但是并没有往门外走,而是去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几分钟后,等贾心贝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成辉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就露出一个头,隐约可以看见并没有光着,穿了睡衣。
成辉对着贾心贝笑了一下,比之前要好看得多的笑,贾心贝没理他,直接从床尾又爬到了最里面。
贾心贝不想睡里面,有种跑都跑不掉的不安,她对成辉说:“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于是成辉像个擀面杖一样裹着被子滚到里面,并乖乖脸朝着墙。贾心贝在坐在床沿,脱了毛衣毛裤,穿着打底,扯了另外一床被子,把自己裹成另外一个茧,脸朝着床外。
两人中间至少有一米多,真就像是隔了一条河。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怎么想的?”
“想着‘这就是四九城来的傻逼’。”
“呃……我是说在大野地里见到的时候。”
“想着你话好多。”
“我那天说了很多话?”
“很多。”
“都有什么?你记得吗?”
“你让我不要因为学校太差而自卑。”
“呃……我真这样说?我就记得你当时夸我。你那时候夸我是真心的吗?还是想着看我傻乐的样子在心里骂我傻逼?”
“真的,我家亲戚因为你追回了债,是真觉得你做了好事。”
“我那天在观音庙求菩萨给我安排个妻子。”
“我也求他给我找个男朋友。”
“看来菩萨真帮忙了。”
“帮了倒忙。”
“除去你爸的事,你觉得我算个好官吗?”
“算。”
“你现在恨我吗?”
“大概是太久了,不怎么恨,但是我不能原谅你。”
“那你肯定也不恨林建新。他到现在有跟你坦白当年是他向闻景华推荐你爸出头来打我脸的吗?”
“他没有说,但是我猜到了,不过我不恨他,他初衷总是好的,他想提拔我爸,这总没错,他只是错估了你的脾气。”
“总归还是我的错。”
这句话贾心贝没有接,沉默了许久。
“我师父说他是活到三十多岁,重新回到十八岁的。”
“啊?”
“他说,在他上辈子,我爸没出事,家里好好的,我毕业出国念了个哲学的本科,然后就开始满世界的跑,不回家,写了好多书,特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