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澜港后学的第一个成语是燕子告诉我的,不是有福同享,也不是有难同当,而是唇亡齿寒。”
许多年没有人敢在季老爷子面前这样说话了,老爷子被气得不轻,但这顿饭确实吃的异常平顺,吃过饭,骆佳容第一次正常的告辞,然后从从容容的由季家走出门,而不是如逃难一样的被季尧拉出来。
路虎飞出去的时候,装了一个晚上局外人的季尧愉快的唱起了《纤夫的爱》,并把男声女声部都包了。
骆佳容看着倒退的路灯心情也很好,脸上挂着掩饰不住,也不需要掩饰的笑。
很难有一件事能让两个人同时满意,不凑巧现在的情况就是,哪怕纪千舟怨气冲天的打电话要精神赔偿,也受到了热情的回应,两人均表示赔鸡赔鸭都可以,算他们账上。
骆佳容说:“黑帮二代里,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大孝子。”
“少拿爷跟你见过的那些个洋鬼子比!”
“说句实话,你这些天跟着我到底是防着我被你家老爷子杀了,还是防着我杀了你家老爷子?!”
“都有!都他娘的不给爷省心!”
骆佳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看着季尧听见手机响了后傻了吧唧的按了接听。她说:“季少,有人冤枉姐,赶紧的带人把他给剁了喂猪。”
“靠!女人你又无聊了是吧?!”
骆佳容玩得很高兴,笑得很是开怀,会被这样的白痴的玩笑给玩到的男人实在是朵奇葩。
奇葩季尧伸手在取笑他的女人的头上揉看一把,说:“赶紧的把头发留起来,丑死了!”
车子没有开回家,而是去了即将成为他们的新房的别墅。离婚礼还有一个月,装修早已经结束,家具等等也都到位,缺的只是两个人而已。
从来没有夜晚来过这里,当客厅那个从威尼斯运回来的水晶灯第一次在夜晚亮起来的时候,骆佳容总算勉强承认这东西物有所值。
翻出一瓶酒开了,拿出两个平底杯,各满上半杯。骆佳容想说,没有冰块喝起来不爽,但是还没说,季尧的被子已经见了底。
有些话喝了酒会比较好说一点。又满了半杯,季尧说:“老头子为了我有一回差点丢了命。”接下来,原本他要说的是:“输了,你不要忘了,不管什么时候你也不能动老头子!”
但是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骆佳容说:“我知道。”
对于自己的话被打断非常不满,季尧说:“你知道个屁!”
骆佳容晃晃手里的杯子,说:“我知道的可不只是个屁。”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季家的兵工厂建起来没多久,刚开始做军火出口的买卖,客户数阿拉伯的某个小国,季老爷子请了佣兵护航,单子被骆佳容的爸爸接了。头一回走的很顺,第二回的时候季老爷子极为大胆的带上了他只有八岁的儿子,在他看来既然船上本来就有两个八岁的孩子,多他儿子一个也没关系。
而那船上本来的两个孩子就是骆佳容和Boy,只不过那个时候两个小孩还没有独立接活,也就没有所谓的代号,所以他们的名字还是Kerry和Kevin。
显然,就算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这两只也不是好相处的主,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同龄的,自然是可劲的欺负,特别包子季少那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语言不通,还能自说自话的大放厥词的性格在他们看来真是太可爱了。要知道,他们最烦的就是那种被欺负了一回,看见他们就跑的小孩子。
当然,重点是,包子季尧一点都不觉得两只欺负他一只是不公平,并坚信他迟早有一天会打败这两只,骆佳容第一回听到她爸爸翻译肿着脸的季尧说的话时简直激动的要哭了,特别是配上那是尚还年轻英俊的季老爷子脸上欣慰又带着鼓励的笑容,Boy站在她边上兴奋的直哆嗦。
可就是在这三只群殴技能快速增长的时候,他们遇袭了。混乱中包子季尧一不留神被对方抓住了。对峙中,季老爷子毫不犹豫,表示愿意用他自己换他的儿子。
当然,最后那个捏着包子季尧脖子的人被骆佳容的爸爸一枪爆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单词是:“Stupid!”
不过那个事足以让包子季尧终身难忘。他自然也忘不了事后某两只,一个压着他,一个使劲踢他的屁股。
而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使劲踢他屁股的人是骆佳容。
“靠!你不是说你跟你爸嫌麻烦,从来不接天朝的活?!”季尧绝不会承认他有那么一丁点恼羞成怒的成分。
骆佳容亲自帮他满上半杯酒,说:“你家老头子当时出价不高,我们团根本不会接的活,我爸正好闲着,我和Boy又放暑假,看在老乡的面子上帮个忙,顺便带我们玩。那个佣兵团就跟我们没关系,一共怕跑了三趟,我们一分钱都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