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扯哪儿去了。”宁远拍了一下董世钧放在他腹部的手。
“你就行行好,饶过我这一遭吧。下次,下一次,出差的机会还有很多。咱们不要和别人争了,等下一次。”董世钧在宁远身后不断地蹭动,好像一只猫。
“你……”想说什么,宁远最后还是没有说,他让步了,“那……我和上司再沟通一下看看……”
黑暗中,董世钧一脸成功的笑容,他自然是有办法摆平这件事。只要能把宁远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留在身边,让他做什么都行。
心里想着“上司应该会改派别人出差。这家伙肯定会在背后动手脚”,宁远闭上眼睛,他没有忽略掉身后恋人发出的安心的叹息声。
(二)
“什么?你要学网球?”
听到这个要求,和明十分意外,一叠声地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要去学网球?”
“好啦,你很烦。想学就学,哪有那么多问题。”林子聪不耐烦地背转身对着和明。
“可是,这,你以前没有接触过这项运动,一点基础也没有,突然说要学这个,这……”和明的言下之意,初学者肯定要花大量时间,而林子聪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我已经决定了。”林子聪很干脆地说道。
林子聪这种我行我素的作风总是令他的经理人和明头疼不已。
自顾自地买好了装备,林子聪查阅着收集来的资料,预备着手练习。看到这一切,明白情况没有回旋的余地,和明急得在办公室里转圈。
林子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缘自于不久之前。那是一个中午,结束拍摄工作的林子聪在助理的陪同下在电视台的餐厅吃午饭。这里只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可以不被打扰地安心用餐。
此时已经过了用餐高峰,餐厅里散落着三三两两迟来的人们。林子聪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开始吃饭。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几个挂着工牌的女孩子捧着餐盘坐在了离林子聪不远的地方。
本无意听女孩子们闲谈,怎奈此时餐厅里人少又安静,而且她们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林子聪不时能听见只字片语。
“……所以你就跟他分手了?”
“当然,这样不分手怎么行,这种情况谁能容忍。”
“……幸亏发现得早。”
“是啊,我也这么想。”
“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最差劲!”
“……没错,所以我……”
林子聪隐隐能猜到她们在聊什么。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起初隐瞒得可真好,所以我更加恨。”
“……为什么,难道不是……”
“……就是说啊,什么休闲运动,全是骗人的!哪有人一星期出去打三次球,而且还不需要球衣球鞋球拍,可恶,我就是太单纯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疑点重重,他根本……”
林子聪的注意力瞬间被“打球”吸引住了,接下去那几个女孩子再说些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只回旋着“哪有人一星期出去打三次球”这句话。
庄斯展,他不就是一个星期有三天会去打网球的人么。
难道说……可恶!
庄斯展的私人生活其实蛮简单的,除了做唱片监制之外,下剩的业余时间他都过的自由闲散。正应了他的老友,同时也是林子聪唱片公司老板柯震亚的那句话——把不务正业当成正业。
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庄斯展在工作的空档里带着林子聪四处游玩。他们都是香岛人,林子聪发现土生土长的他却远不及幼年便离开本地远去异乡求学的庄斯展对本市的熟悉程度。庄斯展对香岛市的掌故沿革十分了解,带着林子聪去了很多有趣新奇的街道店铺。
不需要赶通告的日子里,庄斯展会带林子聪出门,美其名曰替新歌寻找灵感。他带他参观古代瓷器展,带他去看琉璃制品的烧制,带他去看钻石加工厂,也带他去听地下乐队的音乐会,还带他一起去乡间小住,打着赤脚行走在田梗上。两个人也一起去过林子聪出生的渔村,住在租来的船屋里,白天出海钓鱼,晚上在星光下一起弹吉他吹海风。
良辰美景之所以被称为良辰美景,景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是——身边那个正确的人。有庄斯展这么一位知情识趣又情投意合的伴侣,林子聪十分享受现在的生活。庄斯展令他欢笑,开心。纵然依旧要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问题,有时仍不免郁闷困苦,一想到有个人能商量与依靠,一切就都可以微笑面对了。
两个人在荷兰注册过之后,庄斯展便十分大方地将林子聪介绍给他的朋友们。知交好友贵精不贵多,庄斯展的数位友人都是品性纯良的人,事业有成,大半与庄家是故交。他还有几位好朋友是珠宝设计师、会计师和律师,都是专业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