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至清坐在梁冬的床边翻着厚厚一摞的检查报告,看着其中的一张诊断书发呆,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营养不良这种病,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嘴唇青紫,形容憔悴的吓人。颜至清心疼的紧。
正在出神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通走到窗边,外面春阳正好。
“什么事?”还是那三个字。
杨路钊更烦了,“知不知道梁冬去哪了,我说了今天跟她出去踏青的,找不着人了。”
颜至清回头看了看熟睡的梁冬,又转过脸来,却没有见到她眉头微皱了一下。就这么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他淡淡的开口,“你朋友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还有我在外面办事情,没正经事情别找我。”说完他就很不耐的挂掉了电话。他低头,双手撑着窗台,眼前这进退维谷的状态让他失去了决断。
再回头的时候,颜至清愣了一下,脸上有些难为情的神色,梁冬就这么安静的侧脸看着他,目光潋滟,睫毛上还沾着眼泪。两个人就这么干看着看了一会儿,梁冬慢慢的要起来,可是浑身都酸痛的厉害,颜至清一步跨过去扶着她。
“怎么醒了,难不难受,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他声音很轻,带着特有的磁性,透出男人不做作的深沉温柔。梁冬有些恍惚,就看着他给自己身后塞了一个枕头,“我给你拿杯水。”说完转身。
梁冬靠在枕头上,软软的,很舒服,抬眼环视了这个房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高级病房,比她老家整个屋子都要大上不少,沙发,茶几,柜子,电视,空调样样都有,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颜至清把水杯递给她,轻声的问道。
“我想出院。”她抬眼看他,眼神恢复了宁静,整个人不再像昨天夜里那样的咄咄逼人。
“好!”颜至清没有犹豫,“我帮你办。不过你答应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都辞了吧,女孩子不应该太辛苦。”
“你就是怕我太辛苦才叮嘱陈经理不给我工作的吗?”梁冬是话少的人,可是心里却藏不住问题。颜至清僵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梁冬笑,“其是我最不辛苦能赚到钱的工作昨晚被你给辞掉了。”想起在那种地方见到颜至清她心里也有气,她是去卖力赚钱的,他算是个嫖客吧,居然还有利用那么义正严词的指责她下贱,她最下贱的事情就是喜欢他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她。“杨路钊呢,他怎么不来,我们还说要一起出去踏青呢。”
颜至清对付她这种绵里藏针有些没办法,如果真的是不相干的人他会选择不理不睬,可是他却没办法对她这么做。
“小冬,你是故意的。你听见我跟路钊讲电话了,你是存心给我难堪。”他在她的床边坐下来,“杨路钊一定能养你的,他有能力,也是真心愿意,所以我不敢让他来。”他转过脸看着梁冬的眼睛,“我怕我听见会很难过。”说完他马上别开脸,“你并不了解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把你往杨路钊那里推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给你幸福的承诺……”他顿住,低下头身上的疲倦显而易见,“可是我不想别人帮你,我可以帮你还债,可以帮你学会怎么自己养自己,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都能活得很好。”
“颜至清,你他妈的比我妈还自私。”说完梁冬拉着被子躺下来,蒙住自己的头,脸上现出稍许的绯红,慢慢的越漾越满,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的满足,只是因为他也不是那么漠视自己。梁冬偷笑然后又忍不住的想自嘲,颜至清骂她还真的骂得有些道理,就这么点恩惠,她就这么喜不自禁,也确实够贱了。
颜至清却愣住了,那恶狠狠的一句咒骂让他匪夷所思,昨晚他已经领教了一个看似娴静的温婉女子想咬人的时候有多大的爆发力,现在她居然还会骂脏话,只是让他困惑的是这个比较,他比她妈还自私,他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比较,只是有一天她给出答案的时候却让他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梁冬上午就出院了,但是遵医嘱每天都要按时到医院来打吊瓶,她有些为难,她不过就是感冒严重了一些不用老是往这个屠宰场跑,出院时候她看了结算单,这一宿她就花了四千块钱。
颜至清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伸手从后面掐着她的脖子,“给我听话,不然我把你送到华昕卖肉去。我载你去把便利店的工作辞了,别整天不务正业,找个正经工作好好上班。”
“啧啧,什么口气,你以为你是我爸啊?真是一身大叔的态气。”梁冬挣脱出去,跑远几步回头耷拉着脸,“以后叫你颜叔叔。”说完转身甩了个背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