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提醒了梁冬,西餐这种东西她就是觉得吃不饱,然后又看烟火看表演闹腾到半夜,“你饿不饿,不如上来我做碗面给你做夜宵吧,估计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她就这么看着颜至清,眼中的期待颜至清望在眼中,纠结在心里。
“不了!”颜至清低头苦笑了一下,他很清楚他不是不想上去,他确实是不敢上去,也不清楚到底怕什么,只是知道这一定是一个错误。只是人如果真的注定要犯错误的话,躲过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
颜至清就这么看着梁冬失望的下车走进楼里,然后仰望着属于自己的那个窗户亮起白光。他没有走,就这么坐在车子里,不知道从哪里淘换出一支烟,就这么夹在手里,放在嘴边,他不抽烟,只有在应酬的场合才会勉为其难的抽一支,可是此刻他特别的想点上,据说这个东西可以解愁。他抬头就可以看见窗户上的人影,她也在看着他。
梁冬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她有些紧张,心慌得厉害总是觉得有些事情会发生,他为什么不走。梁冬拿起手机刚想要打电话,短信息就进来了,上面显示是颜老师。梁冬有些不敢看,心通通的跳得厉害,快要喘不上气来。晚上在拼命往人群里挤的时候,他拉了自己的手,那个手心温暖厚实而有力量,梁冬的心在夜晚从来没有如此的熨帖,她抬头看着他的侧脸,清隽而柔和,看着他的背影,沉稳而坚毅,那仿佛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可以让她靠,可是他却远远的仿佛只能看得见却碰不到。后来她主动站到了杨路钊的身边,隔着一个人她才会自在一些,可是他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眼光还是让她心猿意马,无暇观赏眼前烟花的绚烂,只是因为他眼中有更瑰丽的色彩。
梁冬就这么看着颜至清的车子发动起来直至尾灯消失不见,她打开手机短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杨路钊很喜欢你。
梁冬再抬眼的时候已经是泪如雨下。
撇清
颜至清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些慌,有些闷,出来的时候路上的车子已经少了很多,他把车窗全都打开了,把车开得飞快。这个季节如果你想感冒,做这样的一件事情定然是非常的有效。
颜至清回到酒店下车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快冻僵了,他讪笑,这是在干什么?自虐,有谁会领情?想当年他忍着陈富的盛气凌人,不顾家里的反对跟陈锦茹海誓山盟的时候,想都没有想过那曾经以为灿若星辰可以永恒的誓言那么快就陨落不见,而且是那么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现在自己已届不惑,而那姑娘却是23的妙龄年华,人世婆娑,红尘百媚,也一样是过眼成灰,等到他垂垂老矣,人家也是风华犹在,让人空守闺怨他是不落忍,若是分道扬镳,想想颜至清就冷汗淋漓,他真的是伤怕了。
回到酒店,一进大堂前台立刻呈现出标准化得站姿和笑容,颜至清有力却无心跟她们计较些什么,政令不行,光靠着他呵斥几句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颜至清仰头,想这两年合约期到底要怎么过。
颜至清到了37层,这里是整个酒店的办公区,出了电梯就听见隐约抽泣的声音。深夜时分这么清冷的楼道里,灯光昏暗,脚踩在地毯上会有轻微的声音,即使他是唯物主义还是会让人有些竖寒毛。他循声而去,就在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处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头,像是听到了人声,浑身抖得厉害,不敢抬头,声音也不敢出了。
颜至清站在那里心疼得紧,看不到她的脸,可是血脉亲情总是让人有着强烈的第六感觉。他慢慢的蹲下身,抱着那个僵硬的身躯,眼睛充血的厉害,“颜颜!”
片刻安宁就听见哇哇的大哭声,颜至清的心都被震碎了,那个怀里不停颤抖的身躯,是他的血脉,两年光阴荏苒,她似也没有了当初叫嚣着“你是坏人,欺负妈妈,滚啊!”的嚣张跋扈。他紧了紧自己的双臂,想把自己的温度都给她,“我是爸爸,是爸爸。”他轻声的念叨着。
颜颜不怎么说话,哭完了就坐在沙发上,颜至清给她一杯热水她也不喝,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个样子让颜至清倒是更加的心疼,任性嚣张的时候他总是想要用巴掌扇她,可是现在沉默寡言的孩子却让他无从下手。
“饿不饿!”他轻声的问。
颜颜没有抬头,也没有出声,摇了摇头然后又用力的点了几下。颜至清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起身把她抱起来,“爸爸带你去吃东西。”
“我想吃鸡蛋饼。”小女孩弱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