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路钊觉得自己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内分泌失调了,简直拿她没有办法,他紧握双拳,原地立正,123一组,做了三组深呼吸才勉强镇定下来,他真的怕自己自制力稍差一些就会拎着她的小细腿给她从窗口丢出去。
看着杨路钊原地不动,丛维娜颠颠的跑过来,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座位上,然后就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捏着肩膀,“小钊,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我啊,是不是很惊喜?”
杨路钊闭着眼睛,紧紧地抿着嘴唇,心里不停的念着一百万啊,一百万。
“哼!惊喜?你是喜了,到我这里就全是惊。”
丛维娜赶紧把一杯咖啡摆在他的面前,“喝一杯我泡的爱心咖啡吧。”她明明是笑嘻嘻的,可是就是让杨路钊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默念着一百万,可是想去端咖啡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他想他确实需要为了领智的长远发展和中阿两国人民友谊的源远流长拿出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精神和勇气来。他勾上茶杯的柄,刚要端起来,就听小姑娘不客气地抱怨,“干嘛抖成那样,我还能给你下药不成。”
杨路钊猛地把手又收回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还真是给下药吓怕了,“丛小姐,以后我没叫你送这些你就不用做了,谢谢。”他彬彬有礼的,然后把咖啡推到一边儿,这回就是没有下药,他喝了也会中毒,他心里有阴影。
“小钊,你别老是丛小姐,丛小姐的,多生分啊,你还是像之前那样叫我丫头。”丛维娜把脸凑过来,一脸委屈又有些小矫情,杨路钊看着她那个小样子又忍不住笑,这年头大胆的女孩子不少,但是能跟丛维娜这么单纯的却不多,他弹了一下她脑门,“你倒是挺会断章取义的,我叫过你丫头?我怎么记得都是叫死丫头和臭丫头。还有,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叫我小钊的?”
丛维娜嘟着嘴,有些抱怨,“我们交换,你叫我丫头,我就听你话,然后公开场合叫你杨律师,私下我还叫你小钊。”
杨路钊摸着下巴,一脸深沉,“我看可以,上班时候我叫你丫头,私下我称你丛小姐,就这么办,成交。”看着她还要说什么,他赶紧的封口,“什么都别说,再谈条件你就该给谁做助理给谁做去,别来烦我。”就这么,杨路钊终于是把丛维娜给打发出去了,他长出一口气,这年头律师难当啊,既要知识储备厚实,脸皮也必须厚实,城墙?那根本就不够水平,起码也得城墙拐角才基本达标。自尊心?干律师那个东西绝对是个奢侈品,根本要不起,在法官面前你就是又当儿子又当孙子的,人家说什么你都得受着,到当事人跟前那就是又当爹又当妈,不是说你可以作威作福,是什么破事儿你都得管,管不好?管不好你还得挨骂。别怪他们律师对当事人坑蒙拐骗的,那都不是原生态的,是被逼才变态的。更有极端的时候就好像他杨路钊,对法官奋不顾身,对当事人还要笑脸迎客,这是又当鸡来又当鸭。杨路钊咂摸着,不知道钟瑜这会儿怎么样了。
钟瑜一直以为只有开人代会的时候到北京去接访才是最累的活儿,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打车去法院的路上都忍不住小睡了一会儿,身上又乏又酸,活动得不合适下身还会痛那么几下。她心里不知道咒骂了那个人多少次,被他占了大便宜不算,自己居然迷糊到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爽过。
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儿呢,李庭长就把她桌子上的案卷摔得啪啪作响,钟瑜很不纯洁的跟脑子里某些隐约的声音印象叠合在了一起,脸刷的就红到了耳根。
“有进步啊,钟瑜居然也会脸红。上午开审委会,你居然捡着这个时候翘班,你脑子是不是被饭撑着了。”
钟瑜这个时候才恍然想起来今天她手里有两个大案提交审委会了,这下篓子捅大了。
“还有纪委又打电话了,你那件事到底摆平没有,这次要是被通报,我们刑一庭年底考核就垫底了,你听见没有。”说着李长脸用手指头戳她脑门,突然发现了些问题,“你脖子怎么了?”
钟瑜抬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没,没什么,早上我想骑电动车来上班,不小心把一拖拉机给撞了,搞得浑身都是伤,手机也坏了,我当时就被撞晕了,所以才没来。”
“你骑电动车把拖拉机给撞了?”就算现在的拖拉机不怎么主流了,也不至于干不过电动车吧。
“哦,不,是拖拉机把我撞了,被一个又脏又臭的拖拉机给狠狠的撞了。”钟瑜咬着牙,恶狠狠的。
李长脸讪讪的看着她,“城里什么时候让跑拖拉机了。”说完走出了办公室。旁边一个阅卷的律师忍不住嗤嗤的笑,钟瑜一眼就认出是领智的人,脸上立刻显出大不悦的神色,“笑什么笑,能看看,不能看走。”她的口气很差,没办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怪就回去怪他们的好主任杨路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