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跨越年龄和身份地位的感情故事。
18岁和30岁,辍学高中生和归国生意人。贫穷与富有,底层对中产。
两个完全不同的、本该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生的纠缠和碰撞。
简临翻着翻着,最后一页,没了。
好像不相信一个主演的人设这么精简,又翻回到第一页再看了一遍。
耳边,罗洪的梳理也很概念化,而比起人物、剧情,他讲的最多的反而是画面质感。
简临一直在听,很快发现《春光》还真是一部文艺片,准确来说,是一部不准备面向国内市场、也不可能在国内上映、目标观众在国外、奔着各种电影节去的同志题材文艺片。
因为是文艺片,画面的质感和唯美度被一再拿出来强调,同时被拎出来的还有剧情节奏和叙事风格。
说着说着,才又说回到角色上。
罗洪:“总的来说,先拍的上半部分还是挺轻快明亮的,打打闹闹、情情爱爱,内容也不沉重。文艺片嘛,沉重的那部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不过在我们这剧里,那都是后半段的事情了。”
罗洪:“后半段的事情么,那就后半程再说,咱们先把电影前一半拍好。”
终于有人举手,是穿着影视学院羽绒服的那个男生。
邱帅:“导演,我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按照电影的顺序拍?”
罗洪:“聪明!差不多就是这样。”
厅内一阵小小的骚动。
要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为了缩减资金、时间和其他各种成本,剧组向来喜欢按照场景拍戏——因为一部剧,发生的事件所在的场景是有限的,这么一来,从节约和效率的角度出发,一个场景里无论有多少剧情,无论这个剧情是在整部剧的前期中期还是后期,都是一股脑地全部拍完,再换下一个场景。
按电影剧情发展的顺序拍?
那得换多少次场景,来回挪多少次窝,重新取景都特么能把人搞死!
小伙伴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怀疑这种拍法到底行不行。
罗洪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解释道:“我知道大家疑惑什么。咱们导演暂时还没来,我就先替他和大家说一句,放心,拍是肯定能拍的,没问题,等明天去了拍摄厂房那边,你们就知道我的自信哪儿来了。”
又说:“这么拍,其实也更有利于演员老师们对剧情的理解和情绪上的转变,咱们毕竟文艺片么,不像别的片,还能不走感情剧情来凑,咱们无论拍什么,感情戏时时刻刻都要走一走。”
这时又有人提问了,是简临。
他举了举手里的册子,封面转向罗洪,问:“为什么有个‘上’?”
罗洪:“是啊,刚刚不是说了吗,先拍上半段,等上半部分拍完了,会再开个会梳理一下,梳理完开拍下半部分。”
简临正对面的一个大眼睛女生:“所以上半程就是打打闹闹、情情爱爱,”顿了顿,扬眉,“再加个三角关系?”
罗洪笑眯眯,左右看看:“演员组老师疑惑很多,是因为没在册子上看到剧情内容吧。”
刚刚的女生眨眨眼,翻着册子,说得直接:“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啊。”
罗洪哄小孩儿似的:“没事儿,晚一点知道不影响的,反正都晚了这么久了,不用在乎这一天两天,明天就开拍了。”
跟着玩笑:“你看我们总导演都晚了,现在都还没到,他都不急,演员组的老师们也不用急。”
说着说着,还拉了一个“垫背”的,看向左手边:“骆老师也不急吧?”
方骆北淡淡的:“嗯,不急。”
看向他的部分人:要命了,怎么方骆北一开口,这话题的味道都变了,总觉得不是在聊剧本,而是在继续刚刚的十二三四五六场吻戏——
罗洪:“(吻戏)不急吧?”
方骆北:“嗯,不急。”
“……”靠!
离得最近的陈阳已经默默用手捂住了半张脸,用力地搓了好几下:是梦!一定是梦!醒醒!快醒醒!
真醒过来,是次日早上六点半。
陈阳捂着心口去隔壁1306咚咚咚地敲门,本来只是在不得不面对的残忍现实面前努力完成自己小助理的职责,不想门开的速度比他清醒的速度快。
简临已经醒了,嘴里叼着牙刷,一只手拉开门。
陈阳一见他就在心里狂喷“这个即将玷污我男神的狗逼!”,嘴上:“哦,你醒了,你要带哪些东西去片场,都拿给我,我等会儿一起装包。”
简临刷着牙的身影消失了几秒,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大袋子,递向门外。
陈阳接过,手腕猛地往下一坠,彻底醒了:“卧槽,你搬家啊,什么东西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