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非常满意,让脱衣服正式拍,考虑演员在这种戏里的心态问题,即便不是真正的床戏,也让剧务清场了,无关人暂时离开。
场一清,片场更静了。
方骆北、简临各自脱掉浴袍,方骆北重新躺下,简临也坐回去,化妆师进场给两人查看妆容。
方骆北那边没什么可弄的,脱都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化妆师主要在弄简临身上的那件衬衫。
衬衫在剧情里是罗誉的衣服,为了贴合剧情,服装组拿给简临的就是方骆北穿过的戏服。
因为两人身高骨架有些差距,对简临来说,方骆北的衣服刚好大,套在身上,松松垮垮。
化妆师摆弄好衬衫,从场景里退开,简临调整好坐姿,抬眼,就见方骆北的眼神往他身前扫过。
简临敛目,就当没看到。
他当没看到,方骆北也同样神情自然,目光沿着眼前松垮的衬衫领口、喉结,有恃无恐地往下——
可见的一切,在剧组灯光下瓷似的润白透亮。
方骆北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喉咙,集中精神。
偏偏简临又是一副安静敛神不敢乱动的表情,手没地方放,就自己捏着,垂落轻搭在腿上。
怎么这么乖。
看得方骆北刚刚集中的精神瞬间散盘,喉咙微紧,身体下意识绷了绷。
简临坐在他身上,感觉到了,目光轻抬,有点疑惑。
这副小男生才会流露的清纯表情,方骆北默默地注视着,身体绷得住,心里轻叹:真是要把他看石更了。
他眼神示意简临:没什么。
简临:哦。垂眼。
过了会儿,简临再抬头。
方骆北依旧:没什么。
简临没“哦”了,“哦”不了,因为有什么顶着他。
简临:“……”
方骆北启唇低声:“别紧张。”
简临:“……”
简临不可能不紧张,什么彗星撞地球什么嘭,他就当这些成年老男人随口乱飘的,可方骆北这个反应……
简临知道拍这种戏,对手戏演员之间难免会擦枪,但没想到方骆北也会,他以为这男人骚话比人强,定力也会比普通人好,现在竟然……
简临一面愕然一面被顶得臊,又担心被人发现。
好像发现了方骆北的反应,就是发现了他们两人的那些“偷偷的”。
简临默默回视方骆北,眼底闪过一星半点的慌乱。
方骆北眼神示意:没事。
简临:这怎么拍?
方骆北:可以拍。
简临沉着气,屏吸,心口乱跳。
他最近这段时间“疯”得很,拍戏期间都敢在门后趁机贴着方骆北胡乱亲一通。
此刻有镜头,却万万不敢乱来。
但方骆北显然比他还要“疯”,骚话敢说,反应都敢有,还能镇定自如,继续拍戏。
简临不知道方骆北是怎么做到的,他自己不行,有镜头在,又是人前,还是这种戏,他会乱,会紧张,甚至会有点……怕。
方骆北眼神安抚他:没关系,可以,别担心。
简临低头敛目,默默调整,心口噗通噗通,再抬眸看方骆北,只觉得他们的这些“偷偷”,其实就像在——玩火。
令人沉溺、疯狂,又让他担心、慌乱。
简临稳重惯了,本能里会推拒这些,可就像当初在吧台下接受了方骆北那个“偷偷的”的提议一样,此时此刻,再想推拒、再觉得慌乱疯狂,简临还是不想就此打住。
不但不想停,不想打住,还想继续沉溺其间。
就像过去这些天,每一个只有他们的单独时间。
更像野火,消不尽、控不住,隐隐有燎原之势。
怕吗?
有镜头在,还怕吗?
简临在心底问自己,也在心里给了自己回答。
不怕。
而看着方骆北,有那么一瞬间,简临甚至产生了某个更疯狂的念头:“嘭”吧?不用彗星撞地球,火山爆发也行。
简临按捺着心绪,神情镇定,默默地想:他今天真的在玩火。
再抬眼对视上,看着方骆北的眼睛,他又想:不是他一个人,是他们。
想要玩火的,正在疯狂的,是他们两个人。
王导:“各部门准备!”
简临调整好坐姿,方骆北一个抬手扶他的动作,顺势握着他的胳膊轻轻捏了下。
简临懂了,这不是在安抚他,也不是在说别紧张,这是一个信号,一个让他配合他的信号。
简临异常胆大地配合了。
一条又一条,拍就俯身亲,停就坐回去,拍、停,拍、停……一声“过”,简临直起身,重心轻压,再玩笑似的把身旁的被子往方骆北身上盖,在人前、镜头前,掩去了一切痕迹。
待到平静,简临默默地回视方骆北,也学了他的坏笑,动了动嘴唇,无声地问: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