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和他哥(13)
他忍了八年都没告诉我…
两年前那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地上一片碎玻璃,还有晕倒的我哥,我吓坏了,抱着他打120。
去到医院没想到有一份更大的“惊喜”等着我,医生说我哥胃癌晚期了,我说你放屁,我哥一直都好好的,你才胃癌晚期。
医生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哥已经在这做了很多次检查了,也拿了很多次药了。
“你说什么?!”
“你哥已经治疗八年了,一开始是早期,做手术有很大几率康复的,他自己说不做,我劝过他很多次,他都说不,他说他家小孩儿要上学,现在已经没钱了,他要是让他家小孩儿知道了他肯定就要不上学了让我做手术。”
“后来……后来你们有钱了,早就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了,癌细胞早就已经恶化了。”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身子颤抖着扶住墙不让自己跌倒,喃喃道:“他从来…他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第20章
我回到病房时我哥已经醒了,他看着我笑:“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他。
“跟你说了你会疯”
“我现在已经疯了”我走到我哥面前,颤抖着手摸着他惨白的脸,我不敢用力,我怕我哥碎在我面前,他太脆弱了,我哥插满管子的手握住我在他脸上轻抚的手。
“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眼泪滴在我哥的脸上。
“小孩儿,别哭。”我哥握住我的手擦去我滴在他脸上的泪。
我带着哭腔说:“哥,我会治好你的,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小孩儿,我想回家。”我哥看我。
“不行,你也要好好养病,养好了我们再回家好不好。”我擦去眼泪,像我哥对我那样对他说话。
“小孩儿,我不想和你最后的回忆只是在医院里治病愤怒和哭泣。”
“哥!你说什么呢!你会好起来的”我不想承认,死都不想承认……
“小孩儿…答应我好不好”我哥轻声说着,有点撒娇的意味。
我拗不过我哥,还是回了家。
这两年我哥一直都在家里,我说我想辞职陪你,我哥说你别神经了,我努力想要忘记癌症这件事,把我哥当做一个正常人,每次我哥想要让我别这样时我都会阻止他不让他说,他不说他就没病,他就永远在我身边。我一直这样欺骗着自己。
我哥每天都在家等我回家,我每次在家门口都是一阵恐惧,我怕再见到那天的情景,我真的会崩溃。
有一次我跟我哥说:“哥,你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每天等你男人回家。”
我哥骂我不要脸,你才小媳妇儿。
我说:“好,我是小媳妇儿,你是我男人”
我想永远都当你小媳妇儿。
我们幸福的生活了两年,没有争吵,没有波折,像普通人一样普通的生活着,有的时候快乐的真的都快忘了那件事了,却没想到来的还是那么快,那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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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天了,本来身上就已经没多少肉了,现在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一米八几的个子瘦成这样,谁看见了谁都会心疼。
我向公司请了假,专心陪我哥,明明说不再来医院,却还是又回来了。
晚上我给他换衣服,他背上有许多疤和青,都是以前留下的,已经消不去了,包括他为我挡的那一下。
“你那时候一定很累。”我摸着他背上的疤痕,都能听到手指和疤痕摩擦出来的沙沙声。
“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我哥安慰我。
一点都不好,你从来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为什么呢,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哥呢,我哥是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坚强,那么乐观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让他苦了一生,为什么非要拉他去地狱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我轻轻的亲吻了他背上的每一处疤痕,从背后环抱住他:“哥…你太累了…”我喉咙哽咽着。眼泪滴到背上的一道疤痕上,然后从第二道第三道疤痕上顺着流下。
我能替你去死该多好。
明天结局……
第21章 终章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福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连病房都照的比往常亮堂一些。
我哥也比以前感觉好点,这些天我哥格外的念旧,老是和我回忆小时候的事情。
我们从小学,谈论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好快,已经十八年过去了。
我和我哥两个人竟然已经在一起十八年了。
我哥说以前真好,我还想看你再长大一遍。
我说会有机会的。
我哥说小孩儿,你就没有嫌弃过我吗,我以前可是乞丐,让你被同学笑话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