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打出来的,践踏着无数尸骨,让无数船舶长眠海底,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持强凌弱,无可厚非。
可是,一旦到手,就要征服,人心不齐,结果不言而喻。
青行之所以这么轻易的被占据,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异议,道理很简单,那些人仍旧忠于藏青,他是青行的当家,在没得到他的命令前,所有人按兵不动,不会浪费一兵一卒。
廖不凡舍弃了忠孝,而那陆则安,恐怕直按就选择性的无视掉了。
武力可以让人屈服,却没办法收拢人心。
这是藏青强于他的地方。
藏青年纪轻轻,却把一切看的这么透彻,田信溢对他的评价有所改善,原本以为,这藏青就是个毛头小子,一心求成,没想到落个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一旦开战,里应外合,那俩人位置本来就没坐稳,这下按了葫芦瓢起来,够他们一呛。”
“你的规划很美好,不过眼下,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连艘船都没有,不管他的人有多忠心,你藏青没办法开战,结果不还是一样。
“所以,我来找田老合作。”藏青从容一笑,但那笑容,却让人无法轻松,就连田信溢,也是下意识的滞住呼吸,等待他下一句话,“我们一起,吞了他们的地儿。”
比起抢回青行。这个才是藏青真正的目的。
如此狂妄的话,田信溢没想到,藏青轻而易举就说了出来,他那自信,让人连嘲弄的心情都没有。
看着藏青这一刻神采奕奕的模样,罗惟揉揉胸口,他激动也骄傲,有种飘泪的冲动。
再一次,被那家伙的霸气折服。
田信溢沉吟了会儿,才说,“你的野心不小,和这样的人合作,很危险。
“可是田老还有选择的余地么?。”藏青反问,“廖不凡为了权势,等于亲手把他老子的命送了出去,名声在外,他难成气候。至于那陆则安,他的贪心卑劣人尽皆知,田老觉得,吞了青行,他一头独大,他还会老老实实的待着?过去不动,是因为势均力故,一步走错就容易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可是现在不样了。”
形势已经摆在眼前,就像藏青吞了三居合,其他人居安思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所以藏青才走了这么一步险棋,主动诱惑陆则安去攻占青行,这样不但可以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不会被人联手攻击,他反倒有理由去打陆则安,也让他有借口与田信溢谈判,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
一石几只鸟都数不过来了。
听到这里,罗惟才算真正弄明白这家伙的布局。
深谋远虑,用心良苦。
“田老可以自己决定,是与我合作,一起分了他们俩的地儿,还是等着陆则安打上门来。”
“我也可以先弄死你,再去找樊项荣。三居合和你打完,元气大伤,陆则安虽然没有损耗,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青行身上,现在我和樊项荣联手,打他们绰绰有余。这个选择,对我来说才是最正确的,与猛兽为伴,不如找个踏实点的人,也许会走不少弯路,增加没必要的损失,但是至少我是安全的。
藏青步步为营,田信溢老谋深算,这俩人不相上下,脑子里都装着马达,运转速度让人钦佩。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田老确定,坤统会和你合作么?”田信溢说完,藏青不疾不徐的问了这么一句。
挑眉看了他眼,田信溢没回答,藏青也知道,这个问题他不会回答。
“樊项荣不会接受,你的设想里,把青行忽略了,你确定真的动起手来,只是和他们两个打么?青行是个不稳定因素,樊项荣会考虑这点,而让他这样考虑的人,当然是我。”藏青也不用卖关子,这些话就算他不说田信溢也知道,“现在,恐怕西尔海上没人不知晓,我出事后,是坤统仗义相帮。”
无论是打破了青行与三居合僵持的局面,还是将困在荒岛上的他救回,这些坤统是当着所有人面做的,想瞒也瞒不住。
“樊项荣要真想打我的主意,早就动手了,还轮到你去找他?”
“如此说来,你和樊项荣是早有预谋了。”田信溢冷哼,这点他倒是没有料到,当初樊项荣的做法让所有人诧异,不过大家都在猜测,樊项荣是打青行的主意。
“没有。”藏青否决,“樊项荣不动我,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而是……樊项荣让我娶了婪沐姚。”
田信溢这晚的镇定在这一刻崩坏,这句话比藏青出现在他面前还要让他来的震惊,樊项荣打什么主意他立即就猜到了,田信溢觉得后怕,如果没有藏青这次的桃衅,青行和坤统暗渠通幽,那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