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山站在门口,抬手挠了挠头,最后说道:“睡吧。”
唐安琪站起来,垂头丧气的又道:“我不和你睡,我到外间和小毛子挤一挤。”
孙宝山一瞪眼睛:“我怎么了?我不如小毛子?你要是这么说,我这就出去把小毛子崩了!”
唐安琪气笑了,自己原地转了个圈:“小毛子招谁惹谁了?怎么人人都看他不顺眼?”
小毛子隔着一道房门,在外间大声答道:“报告旅座,我也不知道。”
唐安琪扭头对着门口,吼了一嗓子:“惹麻烦的货!谁问你了?”
唐安琪这一夜和孙宝山同床共枕,进了被窝他也不睡觉,嘀嘀咕咕的说话,忽然又扯了孙宝山的耳朵细看:“宝山,你耳朵后面没洗干净,还有泥呢。”
孙宝山听闻此言,登时脸红,连忙欠身一拉灯绳,关了房内电灯:“明早我好好洗洗。”
唐安琪低声发笑,心想宝山不务正业,成天长在了军营,也没人经管他的衣食住行。其实应该给他娶房媳妇了,可是谁家的好姑娘喜欢歪嘴子呢?要是姑娘不好,好像又委屈了宝山——宝山除了嘴巴歪性情凶之外,倒也再无其它短处了。
孙宝山侧身搂着唐安琪,发现唐安琪是个软身子,又软又热,也许是因为骨架子小。孙宝山觉得这样很好,他可不愿意抱个肩宽背阔的大汉睡觉。
唐安琪咆哮整晚,疲惫不堪,这时闭了眼睛就要睡。孙宝山当然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但唐安琪自认为能制住他,所以完全不怕。孙宝山撅嘴亲他的眉心,他不理会,孙宝山吻他的脸蛋,他也不言语,孙宝山隔着一层单衣浑身摸他,他摸索着找到了孙宝山的耳朵,然后闭着眼睛用力一拧,疼的孙宝山从鼻子里哼出声来。
“有什么好摸的?”唐安琪睡意浓重的说道:“我有的你也有,摸你自己去!”
然后他翻了个身背对孙宝山:“我看你就是跟狸子学坏了,以为这事有多快活。其实快活个屁,不如正经找个大姑娘。大姑娘有奶子有屁股,我有什么?搞不好我再把你干了,到时你就捂着屁股哭去吧!”
孙宝山被他说的臊眉耷眼的——姑娘是姑娘,安琪是安琪,滋味不一样。
唐安琪精疲力竭,很快入睡。孙宝山在黑暗中盯着唐安琪的后脑勺,却是心潮起伏。浮想联翩了许久,他几次三番的想要蛮干,可是又担心善后困难——唐安琪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孙宝山这一夜没睡好觉。
第二天,清园那边并没有人来找唐安琪。唐安琪坐在旅部等了许久,强忍着没有给虞师爷打去电话。
第三天,唐安琪带着小毛子上天津了。
唐安琪下午抵达天津唐宅,无所事事又十分憋气。到了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起的人,却是戴黎民。
他向戴宅打去电话,偏巧戴黎民刚好正在。双方三言两语的交谈过后,戴黎民放下电话出门上路,一分钟也没有耽搁,飞似的赶了过来。
两人见面,先是正正经经的互相寒暄几句。及至并肩进入房内,戴黎民冷不防的忽然拦腰抱起了唐安琪,又低头狠狠亲了他一口:“安琪,真好!”
唐安琪立刻就欢喜了。现在的戴黎民已经不是当年小黑山里的匪首,他厌恶当年那个年轻粗暴的匪首,可是喜欢现在这个热烈强悍的戴黎民。
“好什么?”他笑着问道。
戴黎民放他站好,然后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腰:“什么都好!”
唐安琪微微一仰脸,两人的嘴唇就相遇了。
戴黎民亲的津津有味,仿佛唐安琪是个糖人儿。而唐安琪在他的舔吮之下也产生了错觉,几乎以为自己真是甜的。
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他不由自主的抬手去摸戴黎民的头脸。戴黎民的头发剃得太短了,摸上去暖融融的扎手。
两人都有些忘情了,亲热了许久才分开来。戴黎民低声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回来。”
唐安琪还搂着他的腰:“我也担心你会离开天津。”
戴黎民一挑眉毛,口中笑道:“担心?舍不得我?”
随即他低下头去,对着唐安琪的颈窝呵出热气:“安琪真好,知道想我了!”
唐安琪痒的扭头躲闪,笑出声来。
双方正是满心快乐之时,不想外面忽然院门一响,随即响起了小毛子的惊呼:“哟!孙团长!”
唐安琪吓了一跳,推开戴黎民走去开门一瞧,却见孙宝山带着几名卫士,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