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至瑶默默等待着宋逸臣的拷问,然而宋逸臣只是拷打,并不询问。大汉哀嚎的撕心裂肺,口口声声胡乱求饶。宋逸臣毫不动容,忽然大喝声狠抽下去,马鞭竟是断为两截,鞭柄劈空而至,在大汉那血泪模糊的面孔上划出道深深血槽。
大汉不再呼号挣扎,锁在铁环上的双臂成软皮条,松松垮垮的吊住下方身体。室内起淡淡的尿骚,是人已被打成失禁。
宋逸臣转身换副崭新皮鞭。回没有再将鞭子去浸盐水,走到旁边名俘虏面前,他用皮鞭抬起对方的下巴:“给个机会,告诉们老大是谁。”
然后他用皮鞭轻轻打前方人的面颊,放轻声音道:“只问遍,要珍惜机会哟!”
俘虏半边身子都是受刑同伴的鲜血。瑟瑟发抖的抬起头来,他几近狂乱的哭道:“王五爷!王五爷在朝光俱乐部输五万,他要拆余家的东墙补王家的西墙!们抢钱也不独吞,大头都得交到王五爷……没撒谎,要是撒谎您问准再来打死!”
到里,他精神崩溃,涕泪横流。
宋逸臣不理会他,迈步走向第三个人:“实话,实话,有重赏。”
第三个人还是个半大孩子,吓的靠着墙哆嗦,张嘴就咬舌头:“真、真是王五爷……三表哥在王五爷身边做事,四大金刚里面就有表哥个……”
宋逸臣转身对着余至瑶头:“二爷,问完。”
余至瑶直在用手帕堵着鼻子,听到话,他挥手,随即率先转身,匆匆走向楼梯。
登过几十级水泥台阶之后,余至瑶终于在月光下呼吸到新鲜空气。轻轻的咳几声,他对着宋逸臣招手,然后低声问道:“知道王五的名号吗?”
宋逸臣从身边随从手中接过件夹袄,边穿边头:“听过,不过没打过交道。”
余至瑶喉咙做痒,胸中憋闷。低头用力清清喉咙,他继续道:“给王连山打电话,让他给调批人来,几就找机会把王五做掉。”
宋逸臣思忖瞬,随即又问:“是只动王五个,还是……”
余至瑶的声音开始嘶哑:“既要王五的命,也要王五的地盘。”
宋逸臣立刻头:“二爷,明白。”
余至瑶抬手拍拍宋逸臣的肩膀,本来还想嘉奖鼓励几句,然后呼吸之间嘶嘶作响,肺部扯扯的难过。捂住胸口皱起眉头,他扶着宋逸臣的肩膀站立片刻,只觉头晕目眩。强挣着转身向外走去,他脚步沉重,路走的拖泥带水。
从此以后,余至瑶对事不闻不问,故意想要考验宋逸臣的本事。哪知不出三,宋逸臣也不知是采取怎样的战术,竟然带着二十多人找上王家,刀把大名鼎鼎的王五爷给扎死!
血案酿成,立刻就惊动警局法院。事先选好的顶罪小子时主动跑去自首,宋逸臣也悄没声息的回到瑶光饭店;马维元上场,开始对王五爷留下的徒子徒孙们软硬兼施,拉个打个的大耍手腕。王五爷是个主心骨似的人物,主心骨没,徒弟们的心也就散。想要各自为政,却又禁不住余家的盘算吞食,无可奈何,只好纷纷投到马维元的麾下。
场打杀过后,宋逸臣算是立大功。余至瑶表达好意的方式就是给钱——不但给钱,还把王五爷留下的地盘分为二,平均分给宋马二人。马维元略觉不满,然而也不敢多,只好把进嘴的肥肉又吐出些许。
余至瑶本来只想除去饭店门口的匪类,没想到竟然顺藤摸瓜,明公正气的吃掉王五爷。他自己是沾沾自喜,何殿英听闻消息,却是寝食难安的犯起嘀咕。
在英租界内,王五爷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余家人马怎么就敢公然上门杀人呢?
何殿英感觉余至瑶手下肯定是有新人——他所认识的那几个家伙,王连山马维元之流,虽然也都狗胆包,可是似乎还没有剽悍到般程度。
在他的印象中,余至瑶的宗旨直是“人不犯、不犯人”。但是现在,宗旨显然是已经有所变化。何殿英忽然有恐慌——他从小就在街面上混,眼就能看透人心。个人是否可怕,并不在于个子高低,力量大小。何殿英自己够狠,所以格外知道狠人的厉害。
何殿英把余至瑶找过来,开诚布公的问道:“宋逸臣是谁?”
余至瑶猜出他的隐忧。派温柔对着何殿英笑,他实话实:“记不记得年前德兴和和抢戏班子,那边有个手下扣下大批人?”
何殿英恍然大悟的“哦”声:“就是他啊?”
余至瑶含笑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