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仁生的高壮,沈嘉礼这样抬起头仰视他,越发感觉他像个粗手大脚的巨人:“伯父,请问在南方大将到达北平那天,社会各界是否还要派代表去车站献花?”
段慕仁俯视着沈嘉礼的面孔,看他是个细皮嫩肉的漂亮小人儿:“当然要献!”
沈嘉礼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段慕仁站着,自己坐着,态度偏于失礼,便连忙站了起来,继续问道:“那欢迎词呢?是否还要致欢迎词?”
段慕仁摇了摇头:“那不必,啰里啰嗦念上一大篇,没人听,又浪费时间!”
沈嘉礼与段慕仁相对而站,双方之间的距离也就只有一拳远。沈嘉礼想要后退一步,可是小腿已经紧挨着沙发,让他无路可退。段慕仁嗅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又分心观察了他的一举一动,末了感觉他那做派并不娘们儿气,一切的语言和举止都是普通男子式的——可在床上,他的确是个女人。
段慕仁将双臂抱在胸前,忽然觉得沈嘉礼带有一定的神秘性。一个好人家的子弟,三十来岁了,租界里有头有脸的寓公,怎么就肯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挨操?就算是想做官,也不该走这条路子。
段慕仁方才一巴掌将个秘书扇下二楼,怒气发散之余,精神上很是兴奋。上上下下的将沈嘉礼又打量了一番,他依稀听到对方在絮絮叨叨的讲述献花代表们的登台路线,可惜话语如风掠耳而过,偶尔有片言只语被听进去,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忽然面目狰狞的笑了一下,他一把将沈嘉礼搂到怀中,另一只手摸下去,直奔主题的去解对方的腰带。
沈嘉礼万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大惊之下竟是怔住。直到裤子被段慕仁向下退到大腿处了,他才回过神来,拼死的挣扎,又不敢叫,仰起脸望着段慕仁低低的哀求:“伯父,伯父……别这样,我叫你伯父的……”
段慕仁盯着他笑道:“什么意思?嫌我老吗?”
沈嘉礼看了他那张又得意又凶恶的面孔,心中一阵恐惧厌恶,越发竭尽全力的反抗。然而段慕仁力大无穷,饶他蹦的像条活鱼,最后也是被强制着背过身去跪在地上。他仍然是不敢大吵大嚷,摇头摆尾的要爬起来;段慕仁见状,就一把扯下他的领带,轻而易举的将他那双手死死反绑在了背后;又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那上半身按在了沙发座位上,不许他抬头。沈嘉礼惊惧之极,还要垂死挣扎,然而后庭处忽然一阵钝痛,让他忍无可忍的呜咽出声。
段慕仁以为沈嘉礼是个久经风雨的,故而毫不怜惜,脱裤子凑上去就往里硬捅。他们段家父子一脉,胯间那物全是个棒槌的尺寸;段至诚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家,还懂得些许斯文;而段慕仁任性蛮干,哪里还去管沈嘉礼的死活?那钳住对方脖子的大手又时常失了力道,扼的沈嘉礼喘不过气,几次的要翻白眼。如此也不知熬了多久,那段慕仁总算是泄了,他才又得了活命。
段慕仁起身径自穿戴好了,脸上不红不白的,十分自然。沈嘉礼委顿着瘫在地上,面孔嘴唇都苍白,眼睛却是泛红。段慕仁走过去解开了他腕子上的领带,随即把他拎起来推到沙发上,又拍了拍他的脸道:“你休息一下吧。”
然后他转身走回办公桌后,一屁股在沙发椅上坐了下来——依旧是自然而然。
三分钟后,沈嘉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自行提起裤子系好了腰带。转身走到门口,他一言不发的拉开房门,垂着头慢慢的离去了。
沈嘉礼穿的单薄,然而坐在冰箱似的汽车里,竟也不觉得寒冷。
他不打算回局里了,因为无心再去办公;也不愿意回家——凭他现在这个状态,一定会引得沈子淳过来问东问西;而他无言以对、也懒得扯谎敷衍。
他头脑中的思绪有些纷乱,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十七八岁的沈子靖曾经也惊慌失措的对自己哀求道:“三叔,三叔……别这样,你是我三叔啊……”
眼下这一切,看起来正像是一场现世报。不过沈嘉礼并没有生出反省之心,他只是周身疼痛,又很想呕吐。
他爱男人的心情,同一般男人喜好女色的心情是一样的。一般男人尽管喜好女色,可所爱的也多为妙龄美女,总不会去同无盐嫫母、白发老妪亲近;他也是如此——沈子靖是个英俊青年,段至诚也是位翩翩公子,这样的男子方能引得他心动。至于段慕仁——且不提他已然年过半百,单是看他那副老谋深算的凶恶嘴脸,就足以令人心如死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