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写的半文半白,半通不通,不过那副官既然是读了出来,自然周遭众人就都能听得到。马天龙红着一张脸,感觉很没面子,气焰顿时就落了下去。
原来这马天龙本来是个小小团长,和赵将军麾下的马文化师长有些十万八千里、九曲十八弯的亲戚关系。为了更进一步,他备下厚礼,先去向马文化师长认了亲,然后就拜托这位本家大哥代为介绍,让他也可以投到赵将军手下。那赵将军有个以貌取人的习惯,亲眼见过了马天龙后,不知为何,感觉不大顺眼,可是又收了人家的大礼,故而便捏着鼻子,很冷淡的给了他一个师长名分,军饷弹药则是丝毫没有。马天龙终于当上了马师长,得偿所愿,也就知足了。
马天龙方才伪装贵宾,如今竟连提前上山的资格都没有,不禁有些羞臊。幸而普通的游客不明就里,并不理会;段至诚看那太阳落下去了,外面不再热的恼人,也拉着沈嘉礼前往林中散步。马天龙心神不定的窥视四周,片刻之后,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开始喊茶房要菜单,预备晚间大吃一顿。
再说那沈嘉礼和段至诚,在附近林中漫步一番,有说有笑,十分快乐。及至走到了僻静无人处,段至诚见沈嘉礼上身穿着一件薄绸单褂,料子雪白柔软的垂下来,正好勾勒出了匀称流畅的身体线条。左右环顾一番,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对方那胸前一点上拧了一把。沈嘉礼没理他,笑着只是向前走。而段至诚隔了一会儿,贱兮兮的又伸出了手——这回一摸,却是发觉那一点已然变得肿胀坚硬起来。
段至诚知道沈嘉礼的身体很敏感,这时便追着笑问道:“你想不想?”
沈嘉礼扫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前方,云淡风轻的告诉他:“想。”
段至诚听了这个答复,登时心猿意马,在林子里就硬了。
当晚这二人各开了房间休息,入睡之前自然要聚上一聚。本来说好只是小聚,然而段至诚一时兴起,弄个不休,把沈嘉礼干的瘫软在床。后来沈嘉礼有些熬不住了,出言讨饶;可段至诚正在得趣,身不由己、不能自制。结果事毕之后,沈嘉礼就像要死似的,气息都弱了;段至诚十分后悔,抱着他又是安慰又是摩挲。沈嘉礼渐渐缓过了这一口气,自嘲似的轻声笑道:“至诚,我今夜要是死在这上头了,你怎么办?”
段至诚拍了他一下:“不要胡说!”
沈嘉礼闭上眼睛,无声的笑了一气,末了吩咐道:“老段,你给我穿上衣服。总在你这里躺着不好,我还是回房去睡吧!”
段至诚把他放到床上躺好,又将一床薄毯子展开,为他搭在了肚腹处。伸腿下床穿了鞋,他一边系腰带一边深深弯腰,在沈嘉礼额头上吻了一下:“你睡你的,我走。”
段至诚鬼鬼祟祟的推开房门,溜去了沈嘉礼的房间安歇。平平安安的过了一夜,他翌日清晨起了床,就见马天龙在饭店门外吆五喝六,乃是乘坐轿子上山开会去了。
第27章 混乱的晚宴
西山这一带,果然是比城中清幽凉爽许多。沈嘉礼和段至诚轻轻松松的混过了这一天,待到了下午时分,就见那停车场上络绎不绝的驶进汽车,各色富贵人物们纷纷下车上轿,显然都是前去赵将军别墅赴宴的嘉宾。
这两人身在山下,见状就各自收拾了一番,也坐上轿子,出发上山。他们沿途游览了一番鲜花碧树的好风景,而那轿夫不等吩咐,自动自觉的就找到了大方向,将这二人送至了一处山中平台处。
两人下了轿子,见前方即是赵家别墅,周遭一片纷乱,不住的有轿子起落往来,又有几张熟面孔出现在眼前,少不得就要拱手抱拳的寒暄一番。正是热闹之时,忽然又集中的抵达了一大票高级军官,大部分都是身高体健,戎装打扮,热的顺脖子流汗,可因赵将军有个以貌取人的癖好,所以这帮武将各自咬牙忍热,不敢做出邋遢模样,生怕一个不慎,会让赵将军看不入眼;唯有一人与众不同,是个长袍马褂的打扮,而且笑嘻嘻的,四面八方的打招呼,一眼叨住了沈段二人,他一甩袖子,像要打千似的大声笑道:“段大爷,沈三爷,咱们好久不见啦!”
沈嘉礼识得这人名叫张小山,和马天龙不同,是个名副其实的师长,就也满面春风的答道:“可不是,听说张师长近来一直是在外县?”
张小山师长生着一张滚圆的脸蛋子,五官平淡,然而搭配得好,看起来十分顺眼。他抬手摩着新剃的短头发,笑容可掬的刚要答话,忽然别墅门口又起了一阵骚乱。众人觅声望去,就见一名军装打扮的美貌青年站在当地,不甚耐烦的高声呼唤道:“张师长,李师长,马师长,你们三位怎么才到?将军他老人家等久了,方才还提起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