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明隔着毯子摩挲了他的肚皮:“饿了就喊人,别忍着。”
然后他低头又在段珀的鼻尖上亲了一下:“我走了,老虎乖。”
张启明甫一离开,段珀就披着毯子坐起来了。
“狗娘养的两个混蛋!”他气冲冲的想道:“伺候我撒尿还委屈上了……NND,要不是我小时候尿床,你们两兄弟大概早就死在童子军里了!明明是自己贪婪没良心,还要找什么没爹娘的借口来装不得已——虚伪的东西,等爸爸来了,我看你们两个怎么死!”
对于段提沙的本事,段珀还是很有信心的。起码在段珀的记录本上,段提沙基本就是百战百胜。
段珀越思越怒,正在臆想中张牙舞爪的撕扯张家兄弟,不想玻璃窗上忽然传来“叮”的一声响。扭头向窗外望过去,他就见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卫兵侧脸瞟向房内,正在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他愣了一下,裹着毯子跳下床去,十分狐疑的走到了窗前,又伸手打开了窗扇。那卫兵这回能够和他清晰对视了,越发满脸跑眉毛,仿佛是要用眼神说话,可惜力气使大发了,一张脸简直是快要抽筋。
在段珀和那卫兵大眼瞪小眼之际,张启明身在镇内的指挥部中,和张启星也是一样的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快?”他问张启星:“段提沙是飞过来的吗?”
张启星大模大样的坐在一把木椅子上,两只脚抬起来搭在前方的桌沿上。吊儿郎当的对着张启明打了一个响指,他懒洋洋的答道:“对了!他现在拥有一架直升飞机,这回的确是飞过来的!”
“可是泰国人——”
张启星不屑的一摆手:“什么泰国人!你没发现泰国人已经叫的不是那么响了吗?现在的总理随时可能下台,万一是信中将趁机爬了上去,那段提沙还要威风起来呢!”
张启星既是表现的满不在乎,张启明也就立刻收敛了急躁神色。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张启星身旁,他一板一眼的清楚说道:“他想今晚见面,那我们就今晚见面,不要讨价还价,免得他生出疑心。不过在见面地点上,我们不能妥协。”
张启星把脚放了下来,不由自主的便对张启明压低了声音:“可是那个地点……我还没有布置好。”
张启明盯着他摇了摇头:“我们不在那里动手,换地方。你带人埋伏到半路上,等到段提沙的队伍一到,就先用炮火截住他的首尾,然后一鼓作气把他们全部干掉。”
张启星垂下眼帘想了想:“那……那我得多带火箭弹过去。埋地雷恐怕是来不及啦。不过我若是负责半路埋伏了,那谁去抄他们的大本营?这个事情最好是同时下手,否则他们的人马不算少,真要是赶上来支援了,也够咱们受的!”
张启明很爽快的答道:“我去。”
张启星不甚信任的看了他一眼:“你?”
他不是很看好张启明的战斗能力,不过重新思忖着今天这临时订下的全盘计划,他发现这同时进行的两场战斗都十分重要,而张启明虽然杀人放火的本事有限,不过头脑的确灵活周密,当个指挥官还是绰绰有余的。
摇头晃脑的笑了一声,他对着张启明点点头:“行啊,就这么办吧!你到时候可给我小心点儿,说实在的,你上战场我不放心!”
张启明兜头给了他一巴掌,闹着玩儿的,并没有真用力气:“迟早的事情,早下手早完事。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明早就能天下太平了。只是……”他迟疑的苦笑了:“到时候可怎么和老虎说呢?”
此言一出,张启星也沉默了。无语片刻后,他强笑了一下:“不好说就别说,先关着吧!”
今天的战争,虽然和先前的计划相比,在时间地点上都略有变化;不过因为张家兄弟早就对此进行过详细盘算的,所以即使有所变动,也无损全局发展。
张启明挺高兴,顶着烈日赶到城外军营,直接就带着队伍开拔进了山林中,抄近路直奔段家军驻地。而张启星留在指挥部里,不紧不慢的又吃了一碗米粉,然后才有条不紊的全副武装起来,领着人马出发了。
张启星并不是个细致人,可偏偏在战场上最有耐心。顶着下午的烈日趴在长草从里,他遥望着陡坡下方那条蜿蜒小路,饶有兴致的慢慢等待。周围的轻重武器都已经各选位置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
张启星并不痛恨段提沙,他的心态甚至很平和。他就这样平和的匍匐在野草与灌木构成的掩体中,预备将段提沙和他的卫队轰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