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珀不耐烦的一挥手:“我又不会让自己渴死。不用你管,你走吧!”
何建国转身走到门口,离去之前回头又问了一句:“那你要不要撒尿?我扶你去!”
段珀烦的一蹬腿:“没有尿!”
何建国知道他身上不舒服,导致脾气大长,所以审时度势,立刻就溜走了。
段珀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片刻之后感觉自己仿佛是缓过了这口气,就弯腰下了床。
撅着屁股站稳了,他从床底拉出一只藤条箱子。
那是段提沙的衣箱,他在箱中捡出一条宽松的棉布裤衩放到床边,又把拖鞋找出来整齐摆好。挣着命大喊了一嗓子,他唤来勤务兵端茶送水,自己则是爬回竹床,打扫了草席上的灰尘。
他想对父亲好一点,因为总感觉在父子两人之间,仿佛已经滋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隔膜。
段提沙明显是对他保守了某种秘密,不过他现在对那秘密的具体内容并没有太大兴趣,他只是恐慌紧张,很怕段提沙哪天再疯一次,真的把自己彻底抛弃。
段提沙离开根据地许久,回来后就和留守的杜师长作了一番长谈。
最后他在蚊子的追逐下回了草房。穿过门口那一阵浓郁蚊香烟雾,他在蜡烛的光照下看到段珀坐在床上,正在对自己微笑。
“老虎,你不是吵着累吗?怎么还不睡觉?”他问道。
段珀东倒西歪的蜷缩着,极力让自己那声音听起来悦耳:“爸爸,我等你呢。”
段提沙目光锐利,这时看清了儿子脸上那可怜兮兮的讨好笑容,心脏就是一疼。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边,他若无其事的笑道:“傻老虎,我不是有话要和小杜说么!”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衣裤,段珀这时滚做一团的挪了过去,把那条裤衩送到段提沙手边——如果段提沙不裸睡的话,那身上就一定只有这样一条口袋似的棉布裤衩。
段珀是被娇惯着养大的孩子,从来不懂得关照他人,所以如今这举动马上就引起了段提沙的注意。一言不发的把那裤衩套在光身子上,他抬腿上床转向了段珀:“让我看看你的伤。”
段珀乖乖的爬到父亲怀中,枕着对方的臂弯仰卧过来,又主动撩起了上衣。段提沙轻轻扒下他的裤子,把温热大手覆在了那软而凉的腹部上。
“幸好还是皮肉伤。”他平静的低声说道:“要是真捅破了肠子,那怎么办?”
段珀抬眼盯着段提沙,半晌之后突然轻声道:“爸爸,你原来不是这样说话的。”
段提沙垂下眼帘笑了一下,随即低头把脸埋到段珀胸前,怪声怪气的哼道:“臭老虎,你吓死爸爸了!爸爸要咬你一大口报仇!”说着他果然在儿子的乳头上吮吸了一下。
这一吮让段珀痒的笑出声来,而段提沙顺势把儿子送到床上躺好,自己则是跳下地去,噗噗两口气把蜡烛吹熄了。
在黑暗中收敛了笑容,他面无表情的回到床上躺好。
一分钟后他翻了个身,一分钟后他又翻了个身,然后他俯趴、他仰卧——怎么着都是不对劲。"
最后他转过去把段珀搂进怀里。将嘴唇贴在对方的额头上,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后背大腿,一句话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老虎,夜里撒尿的时候叫醒爸爸,爸爸抱你出去。”
段珀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闷声闷气的答道:“噢。”
段提沙长出了一口气——这回对劲了,他可以睡觉了。
第54章 血肉相融
时光易逝,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泰北山区进入了雨季,然而雨水并没能阻挡段珀每天早出晚归——新的工厂已经全速开动起来,在段家军所控制的制毒事业中,他算是个统筹全局的人物。何建国依旧是跟着他,身份类似于副官或者秘书,工作清闲,待遇不坏。
这天中午,因为所有人都瞧出了天色不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故而就劝段珀早些离开,以免届时在路上赶上大雨。段珀自己想了想,感觉今天的确是没什么紧急事务可做了,而且肚皮上的刀疤十分痒痛,就听取人言,乘车返回了村内。
他照例在村口放走了何建国,然后却是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把吉普车开去了总司令部。
在总司令部,他找到了段提沙——段提沙正在研究自己那城堡的图纸,忽见他来了,就笑模笑样的唤了一声:“老虎?”
段珀察言观色,见段提沙是喜气洋洋的模样,自己不禁也随着快乐起来。绕到对方身后张开双臂,他一把抱住了父亲:“爸爸,要下大雨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