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耀搂住虞幼棠的大腿,隔着丝绸睡裤捏弄他那腿根:“翡翠现在太乱套,我又不缺那两个钱,要是马荣生能出面替我撑一撑,我正好可以落得个清闲。”他打了个气吞山河的大哈欠:“码头那边也乱成一锅粥了!”
虞幼棠正在潜心读书,故而一言不发。如此过了片刻,他发现金光耀那手又不老实了,便合拢书本放下酒瓶,低头摸着对方的凌乱短发说道:“你先把翡翠收拾干净了,然后再去和马荣生谈合作。否则马荣生到时得便宜卖乖的拿捏起来,那你就太吃亏了。”
金光耀听到这里,心中烦恼,果然停止动作,点头答应道:“你说得对。现在我和刘桂山打成这个样子,马荣生一定是偷着乐呢!”
金光耀这人并非无知纨绔,可是从小霸道惯了,偏于任性,但凡有事逆了他的心思,他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要发作一场。自从继承了他叔叔的家业之后,他终日也不经营生意,只是一味的四处打斗,结果白白耗费了许多人力金钱,可麻烦却是继续层出不穷。
这回他遇上了刘桂山这个对头,终于觉出了自己实力有限,力不能支;无奈之下只得听从虞幼棠的建议,跑去联络马荣生。
那马荣生也不是蠢货,坐山观虎斗了许久,早料着其中会有自己的好处,所以端起架子,还倨傲起来。金光耀几次三番的下帖子请他吃饭,他却是推三阻四,末了觉着自己这脸上足够有光了,才佛爷似的移动大驾,前来赴宴。
金光耀往日仗着金茂生的势,耀武扬威惯了,如今受了马荣生的冷遇,就气的要死要活。而虞幼棠听闻马荣生那边终于吐了口风,又见金光耀摆着一副气忿忿的面孔,便在心中暗暗不安,暗想金哥若是再和马荣生闹起了纷争,那这翡翠别墅的生意可真是毫无指望了。
虞幼棠穿戴利落了,走到金光耀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金哥,你这个样子让我很不放心,今晚我和你一起去。”
金光耀也知道自己是个驴脾气——然而又改不过来。听说虞幼棠要同行,他先犹豫了一下,后来就答道:“我怕你在那硬木椅子上坐久了,要累得腰疼呢。”
虞幼棠笑道:“腰疼我也认了。你看你一脸煞气,不像是要请客,倒像是要杀人。我不能就这么放你出去见马荣生。”
金光耀低着头想了想,末了一点头:“那我要是在席上失礼了,你就在下面悄悄踢我一脚。”然后他又打量了虞幼棠的周身:“怎么还是这件衣裳?换季了,该给你添新的了。”
虞幼棠近日只要出门,总穿这一件翠蓝长袍。
那长袍料子柔软,虞幼棠穿它舒服,而且也极少外出,所以就不曾找出其它衣服来替换。如今听了这话,他不禁笑问道:“怎么?我这样子给你丢人了?”
金光耀凝视着虞幼棠的眼睛,心里忽然感到很平和喜悦。他今年二十八岁了,第一次追忆了似水年华,同时希望时光倒退,回到他和虞幼棠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金光耀和虞幼棠出门上了汽车,前后都有保镖护卫。金光耀在路上还忍不住的发牢骚:“我看我叔叔一辈子都是快意恩仇,怎么轮到我当家了,就到处的受鳖气呢!”
虞幼棠闭着眼睛仰靠在座位上——他刚服用了相当量的鸦片酊,此刻就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
汽车抵达了紫竹林饭店。金光耀带人先去雅间内进行巡视,虞幼棠留在饭店门前,随手将手杖递给了身边保镖——他自知年轻,所以在人前也应该显出一点青春气息来。可是他那双腿没有力气,手上少了一根手杖做支撑,他总觉着脚下很虚。
于是他伸出手去,把手杖又要了回来。
金光耀确定雅间内一切安全妥当之后,便打算返回门口去迎接马荣生——然而没等他迈开步伐,外面马荣生的汽车已经到了!
待他行至雅间门口时,虞幼棠已经把马荣生引领过来了!
马荣生今年能有个四十多岁,红光满面,一脸福相,做长袍马褂的打扮。因他对金光耀也不熟,而且方才下车时就开始和虞幼棠相谈,所以进房落座后,他有意无意的还是不由得要和虞幼棠多说两句。
金光耀那肚子里依然憋着点儿怒气,故而见虞幼棠肯敷衍马荣生,自己也就乐得省下口舌。
一时酒菜上齐了,马荣生那欢声笑语暂时告一段落,忽然自己也觉着有些奇怪,忍不住就开诚布公的问道:“虞先生,和你谈到现在,我倒是忘问了一件事——你和金老板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