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目光,十分违心的轻声开了口:“哥哥。”
葛啸东笑起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蛋。
当晚,葛啸东命厨房炖了一锅香喷喷的肉骨头,让顾云章趁热吃,算是对他听话的奖励。顾云章站在桌边,先还不敢吃,要等着葛啸东吃完再动筷;但是葛啸东今天很和蔼:“吃吧,一起吃吧。”
顾云章其实早就被这肉香诱惑的发昏了,如今得了许可,便挽起袖子伸手拿起了一块肉骨头,小狗似的张嘴就啃,吃的狼吞虎咽,满脸蹭的都是油。葛啸东看着他这吃相,越看越皱眉,后来忽然生气起来,把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拍,口中怒斥道:“你有点人样子好不好?!”
顾云章吓了一跳,登时就住了口,不敢再吃了。
葛啸东,因为看不惯顾云章这种没教养的举止,就连叱带损的把他臭骂了一顿,并且剥夺了他吃肉骨头的权力。
顾云章忍受了许多轻贱苦楚,为的就是这一天两顿饭。他现在想吃肉,非常想吃,可是肉摆在他眼前,却硬是吃不到。耳朵听着葛啸东的谩骂语言,他忽然委屈起来,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同时又气的很,简直想一刀剁掉葛啸东的脑袋。
葛啸东倒是没想太多,骂了一通觉着痛快了,便心情愉快的收了声,末了又居高临下的发话道:“明天早上我要出门,半夜回来。你自己留在家里,好好反省吧!”
第100章 惊魂夜
葛啸东身体健壮,又一贯讨厌炭火气,所以往往要在入冬之后才肯生火炉。然而此地是个昼暖夜寒的气候,白天阳光明媚,那倒也罢了;夜间秋风呼啸,却是十分寒冷。
葛啸东因翌日清晨要早起出门,故而早早上了床。顾云章身上冰凉的,也裹着棉被蜷缩在了床尾。两人先是无话,后来葛啸东一时不能入眠,便又把脚伸进了顾云章的怀中。
劳作一天之后,顾云章疲惫的闭上眼睛只是想睡,毫无提防反抗的精力,任凭葛啸东猥亵玩弄。而葛啸东独角戏的撩闲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便也悻悻的入睡了。
顾云章的体温一直偏低,葛啸东却是从头到脚都火热,所以他在睡梦中下意识的就抬起双手,抱暖炉似的抱住了对方的双脚。
葛啸东在绝早之时清醒过来。
他打着哈欠抻了懒腰,忽然感觉脚下有异,便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结果就看到顾云章小猫似的侧身躺了,双手双脚都伸进了自己的被窝中,而下巴就抵在自己的脚上。
葛啸东觉着这情形十分有趣,不由得就微笑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把脚从顾云章怀里抽出,而后起身挪过去,将自己那羽绒被子拉扯过去盖住了顾云章。
少年人都贪睡,况且值此寒冷清晨,更显着被窝温暖舒适。葛啸东见顾云章睡的正酣,小模样楚楚可怜的,故而就恻隐之心大发作,居然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自行穿衣,不肯将他惊醒。
因为身上盖了羽绒被子,分外暖和,所以顾云章一觉就睡过了头,直到日上三竿时才睁了眼。
对着空屋子愣了片刻,他先是想到自己起晚了,吓的一颗心突突大跳;随即又反应到葛啸东今天出门,没人挑自己的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他留恋着暖被窝不愿起床,可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着实是让他睡不得。大着胆子爬到羽绒被下,他在葛啸东的位置上躺了片刻,又尽量伸开四肢,这才发现这床真是大,大极了。
“团座吃的是鱼肉米饭,使唤的是勤务兵老妈子,出门有汽车,在哪儿都受恭维,连睡觉都可以躺这么又软又大的床……”他漠然中带着点小嫉妒的思想着:“我以后要是也能当上团座就好了。”
不过这个梦想目前看起来实在是渺茫的很,他从头到脚一身穷苦气,无论怎么看都和“团座”二字扯不上一分钱的关系。
所以他也没有深想,打了个盹儿后便饥肠辘辘的穿衣下床,自行到厨房找饭吃去了。
顾云章拿着两个馒头,十分仓皇的从厨房中逃了出来。
他进门时,几个未出门的勤务兵正在和大师傅说笑谈天,见他来了,就一起诡异的嘿嘿笑。他很不安的向大师傅要早饭吃,而大师傅贼忒嘻嘻的和他谈起了条件,非要他“脱裤子让大家看看小雀儿”,然后才给饭吃。他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当然是不肯;几个勤务兵见他不受摆弄,就笑着扑上来抱住他,七手八脚的扒他裤子,旁边还有起哄的跟着笑嚷指挥:“别光是扯裤子呀,快点把他那腿掰开,看看后面让没让人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