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叹气:“对你能在这样的鬼天气光临病房我是非常感动,虽然现在我神情呆滞但其实我正在表示微笑,我想你一定能理解伤重病人不能作过多的表情动作。”
“咳,当然,非常理解。”夜非笑眯眯的坐在床沿上,习惯性的伸手拨开凌尘的白发,那个脑袋却别扭的埋进被子里。
夜非微讶,像是想到了什麽,把将自己包成粽子的某人抱住,笑道:“觉得这副样子不能见人麽?放心吧,在你昏睡的时候我都看过八百次了,你现在才不好意思会不会太晚了点?”
“去死,”凌尘在被窝里咬牙:“之前我不知道,随便你怎麽观察都无所谓,现在我非常清醒,一个非常清醒的人阻止自己丑态外露是必须的。”
“没有丑态,”夜非漆黑的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愫,轻轻的将脸贴在凌尘的头顶:“凌大天才一如既往的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就吹吧你,”声音闷闷的,已染上些许笑意。
“不是吹啊,”夜非一边答话一边把凌尘从被子里“提出来”:“我是动用了极强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不在你没有民事能力的情况下‘侵犯’你”,抚摸著凌尘脸上淡淡的痕迹,夜非把人带进怀里,缓缓低下头。
“既然醒了,我总算可以行使情人的权利了吧。”
夜非的吻和他的人不一样,狂热而炽烈,每次和夜非接吻,凌尘都有世界末日火山喷发的错觉,嘴唇相贴的那一刻,凌尘一阵心悸,彼此都急於汲取对方的温度,交缠的唇舌,谁也舍不得先放开,划过每一颗牙齿,流连过口腔的每个角落,呼吸都是融合的气息,但仍旧不够,还想要再多一点,再多感受对方一点,来言明那些说不出口的情绪,才发现前面的废话另彼此都很乏味,原来从你进来的那一刻,从看见你睁眼的那一刻,我唯一想做的,就只是吻你。
吻你,用最贴近内心的方式去替代那个月夜的冰冷和焦虑。
激烈的撕碎伪装的坚强,伪装的平静,释放最真实的灵魂,旁人会惊讶:“怎麽会是这个样子”──啊,他们没有机会惊讶,因为能看到的人,只有你。
你会懂的,就像我也会懂你,这就够了。
结束了另人窒息的亲吻,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夜非看著凌尘微红的双颊,笑道:“我的权利才行使了一半,剩下的,隔日补全。”
接收到夜非的暗示,凌尘恶作剧般勾起嘴角:“没有力气了就直说,老师有没有教过你,所谓机会,最大的特点就是转瞬即逝。”说著,手故意深入夜非两腿之间暧昧的摩挲。
夜非的身子一僵,迅速挪开某人的爪子:“别闹了,你真想让自己刚刚接好的骨头再次散架麽。”
“……你不是说你有极强的意志力嘛。”被夜非严肃的表情吓到,凌尘虽然嘀咕两句,倒不再惹火了,毕竟以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适宜“战斗”啊。
夜非舒口气,沈默了会儿,突然开口道:“那天晚上……”
“啊!还好你及时赶到,我就说嘛,我叫那麽大声肯定会把人招来的,对了,逮住高岩没有?”
夜非盯著凌尘的眼睛半晌,淡笑道:“逮住了,高岩收受其他公司的贿赂,进我办公室窃取资料。”
“这样……那前段时间你们公司策划案有抄袭嫌疑也是高岩搞得鬼?”
“恩,大概是碰碰运气能不能借此让夜氏出丑吧,还多亏了你才没出问题。”
“就是,这次还不是亏了我,你们才能抓到高岩,对不对?”
“……”
“对不对?”
“对。”夜非伸手搂住凌尘,头埋进他的肩头,熟悉的味道充满鼻尖。
“嘿嘿,所以,我这次受伤也不亏吧。”声音里有藏不住的雀跃。
紧了紧双手,夜非笑得酸涩:“恩。”
“喂,”凌尘挣开怀抱,仔细的观察著夜非的表情,满脸的得意:“我受伤你很紧张?”
“当然,”夜非毫不犹豫的回答,又认真的补充道:“我很紧张,真的很紧张。”
“所以,我还有机会吧。”凌尘耸耸肩,轻松的笑道,完美的隐藏了内心的忐忑不安。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夜非愣了几秒锺,却很快明白了凌尘的意思,内心又是一动。
凌尘很聪明,承认自己的感情,也了解对方不能给出的回应,我只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但我不逼迫你的答案,如果没有彻底绝望,我不怕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