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凌尘陷入兵荒马乱之中，公司要竞争一个广告案，身为总监的他责任自是比别人更重，凌尘几乎忘了什么叫周末，有时候看着夜非悠然自得的样子就恨不得踹他一脚，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有时候，想想自己累得要死要活，而获益的永远是夜非一类的资本家就觉得格外不平衡，亏那个家伙还好意思告诉他：作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只用考虑两件事，一是做什么，二是找谁做，至于怎么做，做的方法，就不该自己管了，否则我雇那么多人是吃白饭的么？

凌尘悲哀的安慰自己没有吃白饭。

但其实凌尘知道夜非对事业非常上心，他曾悄悄观察过夜非工作的样子，无论有多少繁杂的文件他都能始终保持游刃有余的态度，犀利而精准的指出问题所在，批评下属的言辞堪称温和，却散发出迫人的压力，让人有百分之百的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不能达到指定的要求一定会死得很惨。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生的领导者？凌尘叹口气，不小心扯动到昨天的伤口，连忙按住腰，咬着牙等待这阵疼痛过去，心里愤恨不已，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夜非是一个精神如此充沛的家伙啊，晚上总是把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根本不管自己由于繁重的工作而疲惫不堪的身体。

话说回来，我又干嘛一定要每次都顺着他啊！

自我厌恶的翻看着手中的提案，上面的字变成一只只蝌蚪，在欢乐的舞蹈，凌尘用力揉揉额头，让秘书给自己端来一杯咖啡。

“凌总监，”秘书小姐将咖啡放在桌上，一边笑道：“这段时间都很少见你喝了，我还以为你抛弃咖啡啦。”

“哪里，只是喝得少了一点而已，”

凌尘含糊的回答，用勺子搅动那一片浓郁的颜色，不再将咖啡当水喝，也是因为夜非有天晚上皱着眉抽掉他的杯子。换上清茶：“少喝点这东西，你是怕你的胃病还不够严重吗？”

除开在床上太过肆意妄为，夜非算是一个很好的情人，他会半夜开车到你家，只为把你压上床睡觉，他会记住你不经意提到味道很好却很难预定的餐厅，默默地去定下位子，然后在电话里轻描淡写的说：“晚上一起吃顿饭吧。”他会在你抱怨工作太烦心时带你到海边，陪你像孩子一样泼水玩闹，陪你静静地等待黎明，看朝阳缓缓升起，在你露出笑容的脸上印下温柔的吻：“心情好点了吗？”

可是，夜非的眼底没有温度，他仿佛只是在尽一个情人的责任，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他也会这么做，凌尘开始觉得表象的温柔才是最大的伤害，他会让人的心陷入冰冷的谷底，却为了那么一点点的温度，继续挣扎。

晚上，凌尘撑着酸痛的身子做起来，看到旁边睡得一脸香甜的夜非，又是一肚子气，抬手欲打，最后终是叹了口气，轻抚了几下那柔软的发丝，偷偷摸摸的起身去客厅打开电脑，明天的文件还有一部分没有修改，他本来是想这么跟夜非说的，但当夜非切着牛排随意的说了句：“晚上去我那里？”他就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他可以拒绝任何人，但他拒绝不了夜非。

关上电脑已经是四点了，凌尘自我安慰还可以稍微睡一下，于是溜进卧室，夜非依旧睡得很沉，几缕发丝遮住双眼，微亮的晨光打在轮廓分明的脸上，凌尘凝望了片刻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快速的啄了啄夜非的唇。

“呐呐，我很厉害吧，和你这么激烈的运动后还可以做完工作哟。”

第 15 章

熬夜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第二天凌尘陪客户打高尔夫球的时候头一点一点的，险些栽倒，平时精湛的球技也大失水准，连一同过来的岑唯默也看不下去了。小心问道：“凌尘你生病了吗？”

“没有，”凌尘努力的眨着眼睛：“可能昨天睡得太晚了。”

“恩……”岑唯默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用更小心的语气喃喃问道：“凌尘你……现在是不是和夜非在一起？”

“恩……啊？”岑唯默的话堪比灵丹妙药，把凌尘从昏昏欲睡的状态里拉了回来。他挑高眉看着岑唯默略显黯然的表情，心情一片灿烂。

“对啊，”爽快的承认，凌尘并不避讳和夜非的交往，两人通话的时候也不会在意周围的情况，岑唯默大概就是这么知道的吧。

“你们……感情很好吗？”岑唯默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在意，但微微苍白的脸色还是泄露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