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往常一样踢门进去,玉兰花瓣落了一地,空荡荡的院子里我各处都找遍了,仍没见到龙鸦的影子,正寻思着是再等会还是回去睡觉时,耳边一真扑扇声,抬头一看,一只乌鸦落在花枝上骨溜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这些乌鸦攻击性及强,若是生人,又刚好赶上它们饿了,一群黑鸦呼拥上去,马上,就只剩堆白骨。可能是我跟他们主人呆的日子久了,这些通人性的黑鸦也从他们主人对我的态度中明白,即使饿死了也不能吃我,如今它们非但不会攻击我,还乐意跟我亲近。我在树下调息时,还会三两只落到我肩上睡觉,可龙鸦一睁眼,又吓得四处乱扑腾。
“你们主人去哪了?快通报一声就说我来报道了!”
黑鸦偏了偏脑袋,歪头看着我,又提爪子理了理羽毛。诶!怎么还有人用乌鸦传信的?好奇将黑鸦腿上的竹筒解了下来。打开来一看,里面装的竟是一块写满文字比巴掌还要大一些的锦绸。
上面写的些什么我一个都不认识,连自己有没有拿错方向都不知道,传信的黑鸦已从树上飞跳到了我肩膀,的确是只相当通人性的鸦,锋利的爪子相当到位的歇在我斜绑在上身的金属护肩上。边用手滑着它的羽毛,边翻来倒去的看着锦绸。
“来了!”
身后传了一声呼唤,惊得肩上的黑鸦一哆嗦,扑扇着翅膀赶紧退到了树枝上,将头垂得老下,显示出对主人的无比尊崇。
龙鸦一看到我手中的锦绸,表情瞬间凝固,紧张得瞪着我,泄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他这样的神色把我也吓到了,赶紧几步到他跟前急着问长问短。
“你——看到了?!”龙鸦死盯着我手中锦绸,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哦!你说这个啊!”朝他摇摇手中的东西,难为情地挠挠头,“恩,我看了,可看了半天都看不明白,其实我觉得,你与其急着传我武功,倒不如先教我认字。”
龙鸦望着我惊诧万分,“你!不识字?”
被他这么一说,脸更红了,他那么优秀,简直是天上知一半地上全晓,我喜欢他,想跟他做朋友,甚至还想和他有更深一层的交往。可我凭什么去想,有什么资格去想!立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卑微起来,连正眼都不敢瞧他。
耳朵烫得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已成了大番茄。可我知道,龙鸦的视线一直没从我身上挪开。
一下没把矜持住,像个姑娘一样推了他一掌,那力道不重,但他还是往后退了几步,几乎是同时的,我相当没底气的转过红透了脸,朝他咩了声:“讨厌~不许笑人家!”
唉!可惜了,早知道会用到这句台词,就该在出门时在袖子里塞条小手帕,现在掏出来挥挥,多应景啊~!
“好!”龙鸦看着我,忍不住笑出来,闷笑了好久都止不住。只到最后他将头侧向一边,又抽了两下才止住。
“想不到你竟不识字,好吧,以后早点来便是!”
“呵呵,我看你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啊,虽然刚开始偶有雷暴,阴风刮起卷得满院的玉兰花乱飞,但好在现在已经转阴了。”我朗笑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不自觉的又勾起他手指拨弄起来。
龙鸦今日心情好,没有急着用石头丢我,而是带着我下到南山背面,沿着宽阔幽碧的河床草地一直走。
河边的风景清爽优美,让人忘忧。他对我说,他喜欢这个季节,我却说我不喜欢夏天,他问我为什么,我说,夏天身上的汗水蔫呼呼的,在路上,或是在饭馆里要是遇到个胳肢有狐臭的坐我旁边,我他妈连死的心都有。
他朝我偏过脸,又问我:“那什么季节是你喜欢的?”
我答:“我喜欢冬天,因为可以用很厚重的被子把自己裹个严实,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就这样了。”
和龙鸦在湖边草地上聊着聊着就躺下了,他的头发好黑好长,散了一地的黑色,宛如一片漆黑的深潭蔓。平时没事就最喜欢抱住他的头发玩了,只是苦了每天给他洗头的人,这么长的头发,多难打理啊,还是我比较好,发长不过肩膀,将脑袋上半部的头发揪起来,弄点刘海飘在额前,又清爽又帅气!
迷迷糊糊的,身体好热,本能的跨住个东西蹭啊蹭啊蹭,好舒服的感觉,突然觉得嘴唇湿忽忽的,有东西在啄我嘴,难道,是大蛇。模糊中,梦境和现实混为一体,早忘了那大蛇已被龙鸦剥肚泡了酒。
大叫一声,‘有蛇!’猛得睁眼一瞧,龙鸦放大的青灰色削脸此刻离我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