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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狼烟道(65)

我边说边跟他比画,师兄觉得我没把他刚才说的话听进去,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摇了摇头,告诉我没看到。我应了一声刚准备走,他再次拉住我,像是很难为情地开口问道,“师弟,恩……那孩子——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孩子,他跟你什么关系?”

“不瞒师兄,他是我路上捡来的,我见他可怜,爹娘都没了便将他留在了身边。”

“那——他今年多大?你知道他爹娘的姓氏么?”

奇怪师兄提出的问题,他的眉目间有种压抑的兴奋,但我还是老实回答了他,“我只知道那孩子是姓阴的,跟我们师傅一个姓!”

“什么?真的?”师兄一把扣住我手腕,兴奋得两眼冒光。早在他第一眼瞧见小涧时我就发觉他看小涧的眼神不大对头,可看到小涧的人都是这副样子,所以我也就没多在意。可如今,看师兄这么一惊一诈、忽惊忽喜的模样,让我又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

师兄嘴巴刚张开,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军营里传来一阵骚动。

士兵们吵嚷成一团,很多红甲军在拉同一个人,但任他们怎么喊怎么拉,就是无法救出那名被蓝衣少年一脚踏在地上衰人。

等我和师兄赶过去,发现竟是小涧和陆大少爷,大伙一见主帅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小涧看到了我,刚想说什么,一咬牙眼泪就下来了,什么都没说,低头将脚从陆少爷身上挪开。可那陆大少爷见他爹来了,又仗着自己昨天刚受过鞭刑,就是赖着不肯起来,只说自己快被小涧打死了,非要我给他陪命不可。

瞧他一副老鼠得志的嘴脸,斜着眼睛看着我们,简直和市井泼皮没两样。

师兄看到这景象,勃然大怒,骂了声:“畜生,你不欺人家,怎会被人欺?快给我滚回去,在这把老子脸都丢尽了。”说着,手中的马鞭毫不客气地抽到他大儿子的背上,刷的一下,歪歪斜斜的衣甲就掉了下来,露出背上一条条还未完全愈和的血痕。

陆大少爷兔子般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你只知道打我。不就是弄丢他一个耳环吗?一个女人的耳环当宝贝一样收在怀里,怪不得整日娘娘腔跟在男人后面,我看你八成是让那姓易的走了后门才入得军营,还有什么好嚣张得意的!”陆少爷哼哼唧唧地骂完小涧,又将头转向我,“我就你就是跟错了人,就他那样,还不知道是卖了多少次后门才能做到将军,说不定,我爹也是其中一个!哼!等明天我做将军,把你先杀后奸,让你瞧瞧爷的手段……”

他话还没说话,小涧像给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全身汗毛都给气竖了起来,怒瞪着两只美目跳起来就朝目标攻击。陆家大少爷的身形虽比小涧高大出许多,但毕竟也是受了伤的,一下就被小涧按在地上又是一顿狂揍。

这次可跟刚才不一样,刚才小涧将他踩在脚下无非是想让他交出自己看得比生命还重地,他娘留给他的耳环,倒也并非真想取他性命。可这次,小涧的拳脚间所出的每一招都是透着股非要你命不可的狠劲。

小涧拉着陆少爷的胳膊使劲朝反方向狠命一扭,一脚死命跌在他腰上,眼看陆大少爷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脸也白了,鼻子嘴巴里也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看情况不对头,赶紧冲进去将小涧拦腰抱开,那小子还不服气,被我抱着也不老实,大叫着让我放开他,好再回去补个几脚。

“行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在战场上自己人怎能对自己人下如此毒手,就算他千错万错,他爹还在,就轮不到你。”说完,一巴掌拍在小涧脸上,将他从疯狂中打醒。

说是打,倒不如说是替他擦脸上的汗,那力道有多重我心里清楚。小涧捏着袖子抹了把脸,看着我,他的眼珠很黑,黑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潭中埋藏着沉寂了数千年的怨愤。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来,眼泪一滴滴从脸上落下。他就这么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你竟然要我放过他,好!只要你把耳环找回来我就不在同他计较。但你要是找不回来,今天哪怕是要给他赔命我也非撕开他的肚子不可!”

看了看周围,师兄一直在旁边没动作,既没看他儿子伤得如何,也没过来责怪小涧,只是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我们这边,听着我们的每一句谈话。

“好,那你说话可得算数,我把耳环给找回来你就再不提这事。对了,他把耳环扔哪儿了?”

“他放在酒里吞了!”小涧愤恨至极的指着地上的半尸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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