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弯右绕后,发现刺杀行动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军营里秩序井然,虽人数庞杂,但都自归其部,如果我们在不快点动手,他们迟早会发现又几个士兵消失了。
跟在高手们中间,篝火边灰黑色的军帐一眼望不到边际,可是,在击响了二更的钟鼓后,耳边除了巡夜的士兵们军靴塌在草地上的闷响外,十几万人的阵营里,竟是一点声响都听不到了。
哎!要是中原也能有这样一支训练有速的部队,也不用闹到亡国的地步了。
高手们相互间做了个手势,又小声叮嘱了我几句后,便直奔营地南面的大帐篷去了。他们说那是主帅,也就是北王歇息的地方,他们先去打探清楚,那十几个大帐里正主儿到底睡哪个!
夜色越来越浓,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北风,我穿着夜行服,根本抵不住寒。四下看看,发现离我不远处的帐篷里,从我蹲点到现在就没亮过灯。而且门口也没黑甲武士站岗,如果是有军衔的将士所住的帐篷,那外面一定有人把手的。于是,壮着胆子趁巡夜的士兵走过去的当头,就地一滚,来到门口。
挑帘看看,里面黑洞洞的,进里面发现这是一间书房样的帐篷。每一步都非常小心,还以为会看到一个神秘阴森的地方,或许墙壁上挂满头颅,就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面那样。但是,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间非常雅致的书房,唯一特殊的是一幅巨大的地图。地图悬在半空,几乎铺满整个墙面,旁边还悬挂着一幅不知用什么材质制作的小地图,柔软的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文字和符号。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环境,四处翻翻,没什么能吸引我东西,倒是桌子的各色的糕点和水果,因为过度紧张的缘故,肚子饿得咕咕叫,抓了个苹果就啃,不知道还要在此呆到什么时候,便又抓了一个塞进怀里,低头看了看胸部,觉得一边大一边小很别扭,于是,又抓了一个塞进去,俗话说,平衡才是美啊!
未免他们发现,将果盘上空缺的位置重新摆放好后,坐在正中上位,毛茸茸的大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吃吃喝喝。反正老子豁出去了,这人一旦害怕到了极限,也就不怕了。
记得小的时候老爸跟我说过,如果一个人不敢摸黑上楼道,害怕黑暗里未知的东西,那索性就慢慢地,慢慢地走,千万别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你似的,一鼓作气往上跑,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害怕。走得慢些,再慢些,反倒不惊不慌了。现在,我正按老爸的方法行事,果然放松许多。
吃饱了,也放松够了,眼皮竟然开始打起架来,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正想起来走动走动,黑暗中,突然传来的呼喊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有刺客,有刺客……抓刺客啊……”
外面越来越吵,不断有刀锋交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人越来越多,我贴在帐篷内墙里仔细听着,有人的声音很熟悉,是高手的!
心下顿时被捏成一团,紧张得手心都湿乎了,屏住呼吸,暗自想着些不善良的东西,要是高手们全死掉了,那我不就不用刺杀了么,回去跟姓良的说,没成功,他也拿我没办法,只要他放了我兄弟,我立马走人,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事情能像我想的那样吗?
高手的惨叫,过一会就听不到了,觉得自己可耻,可是——他们要我死啊,我能怎么办?为什么我越来越不像自己!害怕得像只鹌鹑,以前的我哪去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易少生呢!
外面又是一阵喧闹,我的呼吸越来越短促。我不想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龙鸦,以前我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即使我死了,另一个世界的舅舅也会把母亲照顾的很好很好,可是,现在我不能死,否则龙鸦怎么办,我不能负了他,不能让他伤心,我们分开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我得不到他的消息就像失了魂似的,他也一样吧,或许比我更甚,我怎能让他失望。
我一定要活着!
听到一阵杂乱厚重的脚步声朝这边来了,还有铠甲相互摩擦发出的金属声,外面火把的亮光一下冲进帐篷,我躲闪及时,钻到大帐门口,闲置的一处屏风后面,连呼吸都变得若有若无了。
听声音,小心从屏风缝隙里朝外望去,共进来十来身穿金色亮甲,身材魁梧雄壮将军般模样的人,他们聚集在帐篷中央小声议论着什么,刚才我坐过的毛绒大椅是空的,估计正主还没来!不会那么好运吧,竟然被我撞到北王?!
正想着,一声通报,一队手持长矛的士兵簇拥一个男人进到大帐里,等那人安坐在了毛绒大椅上后,士兵们散到两旁立定,神色肃穆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