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鲤去海边的时候,天仍然在下雨,海风又冷又湿,冻得她要命,将她第一次看到大海的兴奋全部吹散。
她只得会酒店胡乱吃了些东西,又睡午觉。
大概是身心的疲惫积累到了极点,这一觉,她睡的很沉,醒来已经是黄昏,她一个人撑着伞在附近溜达了几圈,便回了酒店休息。
晚上艾景初给她来电话。
“在干啥?”他问。
“看电视。”她答,“一直都在下雨。”
“看到大海了?”
“嗯。”原来也不怎么样。
第三天,日上三竿,曾鲤差不多是被窗外金灿灿的阳光给撬开眼帘的。她从床上蹦跶起来,拉开窗帘是有些激动,迅速地洗漱完毕,顾不得戴帽子和抹防晒霜,拖着鞋子拿上包,撒腿就跑出去了。
夜里,艾景初的电话如约而至。
“今天天晴了?”他刚才查了下曾鲤这边的天气。
“是啊,突然就很热,不吹空调会要命。”
“怎么样,今天的大海?”他问。
“又美又壮观,跟下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曾鲤难掩兴奋,“我喜欢海浪的声音。”
艾景初淡淡地笑了。
第四天,曾鲤又坐飞机前往另一个目的地。
她在古镇住下后,急急忙忙去看有名的河谷,载他们去的是一辆加装了一排座位的丰田越野车,同行的也是一些散客,有对老夫妻,还有一对情侣九儿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本来曾鲤以为这样的组合会比较安全,哪知回程时车主说他们进制定购物点买的东西太少,他拿不到多少提成,所以要加收每个人的服务费。乘客们一直反抗,司机便在半途将他们赶下车,扬长而去。
“那些人太过分了。”晚上,曾鲤在电话里对艾景初复述当时情况时,都难掩内心的愤怒,讲话不由咬牙切齿的。
“后来呢?”
“后来我们拦了辆路过的客车坐回城里,还去报了警。”
“你也去了?”
“是啊。”曾鲤点点头。
“你不是害怕警察吗?”平时看到交警在路中央执勤的话,她开车都胆怯。
“可是我真的很生气,而且大家都去了,我怎么可能一个人逃走?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而且我也是个很正义的人。”曾鲤说。
“嗯,很正义。”说完,他就笑了。
第五天,曾鲤老老实实地在古城里,按照地图和驴友攻略,对所有好玩好吃的地方意义踩点,下午有找到一个做绣花鞋的大婶,就在店铺里选了一下午鞋面的花样。
而晚上,她那儿也不去,就在客栈的小天井里,坐在藤制的吊椅上一边荡一边接艾景初的电话。
“我想着马依依喜欢粉色的,伍颖喜欢蓝色的,那我就要红色的好了。”她唠唠叨叨地说着绣鞋的事情,“还有,我看到他们店里还有那种很好的不了,我想用它来铺茶几、沙发和餐桌。”
说到这里,艾景初突然想起她家客厅里有很多关于家装家居的杂质,“你买了房子,准备装修?”
“没啊。”
“那你收集那么多资料?”
曾鲤的声音顿了下,喃喃的低声说:“小时候他们离婚后,我要么就住在学校里,要么就住在继父那里寄人篱下,后来租房子也东迁西搬的,所以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家。虽然现在暂时还不能实现,但是看着那些东西,怀着憧憬,也会有种很满足的感觉。”
第六天,她找到一个当地居民的农贸市场,买了好些异常新鲜的睡过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午后,她继续做在路边喝茶,发呆,看人来人往,看小商贩如何宰老外,后来又被歌声吸引进了一家小酒吧。
“那个歌手唱得太好了,要是能去我的咖啡馆,肯定会有很多人气。”她吃过饭洗了澡,啃着苹果,跷着光脚丫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对着电话另一头的艾景初说。
“男的女的?”
“女的。”她答,“真想带她会家。”
“女的还行。”艾景初说。
第七天,曾鲤去大婶家取定做的绣鞋,遇见一个小老乡。曾鲤随口问了小姑娘几句,小姑娘便将昨天从家里做飞机到此地的血泪史痛诉了一遍。
晚上,曾鲤对艾景初聊起那个小姑娘,才坦白了自己第一天的窘况。
“当时害怕吗?”他问。
“有一点,特别是后来半夜一个人在酒店里的时候,整夜都没有睡着。”顿了顿,她问,“你有没有害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