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总结完一抬头,看到几个女人都看着她不说话,似乎在等着她附和,她又顿了一顿,十分违心的点了下头,很是郑重的“嗯”了一声。
这边顾九思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那边就听到身后络绎不绝的“陈总”。
众人纷纷起身给踏进来的陈慕白打招呼,让座。
陈慕白拦住他们,径直走到了顾九思旁边,“不用麻烦了,我就坐这儿就行了!都坐下吃饭吧!”
说完便坐了下来。
顾九思踟蹰半天,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挣扎半天,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顾九思坐了下来,然后便看到陈慕白手臂上刺目的咬痕,心里有些别扭,偏偏他还貌似故意似的总是在她眼前挥舞着那只爪子。
顾九思硬生生的偏过头去,硬生生的忍住脸红,硬生生的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顿饭吃的并不太平,顾九思刚打算找个借口离开,就看到一道轻盈的身影闪了过来,坐到了她对面,她一抬头看到舒画的笑脸,再想起自己刚才还为嫁祸于她增砖添瓦,心里发虚,垂下眼睛捏起手边的水杯喝水。
陈慕白看到来人,先是别有深意的看了顾九思一眼,才介绍,“舒画,顾九思。”
舒画笑眯眯的看着顾九思,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啊!”
顾九思似乎没想到舒画的演技这么差,心里一惊便被水呛到,咳嗽了几声才勉强抬起头看着她笑了下,“舒小姐。”
舒画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开口,“之前总听顾姐姐的名字,可是一直没机会见到真人,这次终于见到了。
顾九思扯了扯嘴角,她知道陈慕白已经看破,而且昨天她也已经招了,可舒画不知道,她也不能主动说破,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往下演。
陈慕白看着两个人演戏,不时扭头看着顾九思,笑而不语,似乎在嘲笑她,你接着演啊接着演啊接着演啊,你倒是接着演啊。
☆、39
陈慕白这尊大佛往这里一坐,瞬间周围几张桌子的人都退散了,只剩下他们三个。
顾九思一垂头余光扫到陈慕白的手臂,看看他,又看看他的手臂,陈慕白明白她的意思,这次没有为难她,慢条斯理的动手把衣袖放下来,打算遮住咬痕。
可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慢到成功引起了舒画的注意,顾九思完全怀疑他是故意的。
舒画探着脑袋看过去,“咦,这是怎么弄得啊?”
舒画低着头没注意到头顶两个人的无声交流。
陈慕白任由舒画看着,一脸无辜的冲顾九思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你看,不是我不配合你,是她眼太尖,不怪我。
顾九思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然后长长的吐出口气,咬牙切齿的看向别处。
舒画看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便抬起头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了?”
陈慕白轻描淡写的回答,“哦,昨天在后山遇上只小野猫,躺在山洞里睡觉,那么大的雪我怕她冻僵了,便把她抱出来救了她,谁知她醒了就咬了我一口。”
边说边拿眼睛瞟顾九思。
舒画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正涵义,顺着陈慕白的话说,“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陈慕白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弯着嘴角转头问顾九思,“你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顾九思一向是遇强则强,看到陈慕白这么明里暗里的挤兑她,也不想任由他捏扁搓圆,面不改色的胡诌,“说明了没事儿不要打扰别人睡觉,否则后果很严重。”
“噗!”下一秒舒画就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的看着顾九思问,“这位姐姐,你平时也这么幽默吗?”
顾九思扯了扯嘴角,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幽默了。
陈慕白听了也勾起了唇,这次很快放下衣袖,遮起了手臂。
顾九思的精力终于在陈慕白的眼神和挤兑中一溃千里,随便找了个理由跑了出去。
顾九思一路跑到寺庙的后院才停住脚步,站在偌大的寺院里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又慢慢呼出来。
昨天还大雪纷扬的,今天就出了太阳,虽然还是很冷,不过阳光灿烂总会让人心情好一点儿。
顾九思这个人一向懂得趋利避害,她一般不愿和人深交。如果她愿意和一个人有交集,多半是因为这个人是她可以摸透的,比如陈静康,再比如,舒画。
她知道流言这个东西,挡是挡不住的,而且总是会以最快的方式传达到当事人耳中,还兼顾着越传越难听的属性,当事人听到的那个版本怕是已经面目全非。她确信中午之前,以舒画大小姐的脾气,肯定会跑来找她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