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琢磨了一路也没琢磨出什么名堂,回神的时候车已经到了陈家老宅门口了。
顾九思每次来都是走侧门或者后门,只有跟着陈慕白来的时候才会走正门,景致果然不一样。
前院的厅前有一架紫藤,花开的时候应该会很漂亮,现在只剩下干枯的枝叶。
陈慕白走着走着忽然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九思,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半晌才开口,“你没来过这边?按理说这里你来的比我勤啊。”
顾九思垂着眼睛呼出口气,他就是要让她难堪。正是下午忙碌的时间,小院里不时有警卫员和管家佣人经过,就连旁边站着的陈静康都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东瞧西看。
她知道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吃里扒外的人,都在心里嘲笑她看不起她,可她只能忍着。
他偏偏还时不时的说出这种带刺的话来提醒她。
他说的没错,陈铭墨是经常叫她到这里,或者问陈慕白最近的行踪,或者是让她做什么。她也并不是知无不言,她知道她要在陈铭墨和陈慕白之间找到平衡点,如果一边倒早晚会出事,可夹缝生存哪有那么轻松自在?他以为她当真愿意这样?
陈慕白的冷嘲热讽,陈铭墨嫌她无用,接下来的路她又该怎么走?
尽管她经常来,可王府花园很大,顾九思很次来基本上都是固定的路线,而且目的地只是东院,其他地方她根本没去过,他又何必说这种话来刺激她呢?
顾九思突然抬眼看向陈慕白,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倔强而漠然。
陈慕白挑了挑眉,她的伶牙俐齿他是领教过得,似乎对她无声的反抗很感兴趣。
陈静康在一旁紧张的看看陈慕白,又看看顾九思,真怕下一秒两个人就拔剑开打,血溅三尺。
大概陈慕白也没打算继续让她难堪,和她对视了几秒钟婚后便继续往前走,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轻松,“小康子啊,去厨房让他们多做几个我爱吃的菜。”
陈静康正想从剑拔弩张的氛围中脱身,应了下来一溜烟就跑了。
陈慕白走到书房门口正准备进门,被警卫员挡了下来,陈慕白一扬眉毛,警卫员便自发的报告。
“陈老今天去军事基地看军事演习,中午回来便叫了几个人在里面开会,一下午了都没出来过。”
陈慕白打了个手势,警卫员似乎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让到了一边。陈慕白凑到门边听了几句后神色未变的转身去了旁边的花厅里喝茶。
顾九思不知道陈慕白听到了什么,从他坐下之后便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眉目沉静的出神。
顾九思默默的站在旁边。
直到听到吱嘎一声书房的门响起,随后便是错杂的脚步声,他又等了一会儿才收起刚才的神色伸手去端茶杯。
直到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移动到了花厅门口时陈慕白才缓缓开口,“扬子江中水,蒙顶山上茶。蒙顶甘露本是佳饮,又千里迢迢的引了扬子江的水来,陈老真是会享受啊,当真是不知节俭为何物。”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挽着陈铭墨走了进来。
顾九思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倒是陈慕白没有一丝对长辈的尊重,慵懒的歪在沙发上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那个年轻女子。
不过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陈铭墨没理会他的调侃,“有得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
等两个人坐下后陈慕白开口,“这就是你的新宠?”
陈铭墨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说话风格,不见动怒,只是语气平常的做介绍,“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孟莱,陈慕白。”
陈铭墨是那种看上去很阴的人,他随随便便看人一眼,就会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可陈慕白似乎自带屏蔽系统,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痞痞的坐着。
孟莱乖乖巧巧的打招呼,“三少爷。”
陈慕白又看了孟莱几眼,那眼神怎么都不像是继子看继母的眼神,转头去问陈铭墨,“您说,我该叫她什么?”
顾九思在心里一激叹了口气,陈慕白果然是来找茬的。
她看了看眼前的女孩,长得很不错,看上去温柔可人,虽然得到了陈铭墨的认可,却一点都没有盛气凌人的骄纵,不过能站在陈铭墨身边的女人,自然不会如她外表那般人畜无害。
陈铭墨喝了口茶,“虽然你们年纪差不多,可辈分在那里,该叫什么叫什么。”
陈慕白一脸犹豫,“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二位的关系受法律保护吗?如果不受法律保护,您曾经有过那么多女宠,我实在不知道妈这个字前面的数字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