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白听完,阴沉着脸不做声,半晌才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活该!让她不要去她非要去!”
说完扔下陈静康和方叔上了楼。
陈静康和陈方大眼瞪小眼,很快就看到陈慕白又从楼上冲了下来,已经换好了衣服,走过陈静康身边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去开车啊!”
车子进不去胡同,停在胡同口,催了一路的陈慕白却在车里沉默了下来,盯着车窗上不断流落的雨水出神,良久之后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罢了,左右不过是个位置,给他便是了。”
陈静康心里疑惑,不是去救顾姐姐吗,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陈慕白在说什么。
陈慕白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顾虑,迟迟没接话。
陈慕白又补了一句,“跟他说,我许给他的东西没给他,让他受委屈了,今年我会酿一坛桂花酿,如果酿的好,最迟明年春天我邀他回来小酌几杯。”
这次那边倒是答应的很痛快,陈慕白也很快挂了电话。
陈慕白不顾倾盆的大雨,按下车窗扭头去看王府花园门口的红灯笼,明明发着暖色的光,在他眼里却是寒意逼人。
陈铭墨演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他一清二楚,陈铭墨断不会为了一条狗如此大动干戈,南边是他逼得紧了,陈铭墨不过是想逼他退一步而已。退一步就退一步,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更何况他不是退不起的人。
想到这里,陈慕白的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又等了会儿觉得这个消息差不多已经到了陈铭墨那里,才平复了心情下车撑着伞往家里走。
☆、第60章
陈慕白刚踏进院子便看到顾九思站在雨里,浑身都湿透了,看样子站的时间不短了,雨水从轻颤的睫毛上往下滴也不知道擦一擦,背影倔强直挺。
顾九思也是高傲的人,认为没有错的时候头都不会低一下,只是垂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水坑。
陈慕白从陈静康手里接过伞,走到顾九思旁边站定,替她遮了遮,顾九思慢慢转头看着他,冷着的一张脸有一丝丝破裂的迹象,似乎对他的出现很不可思议。
他没去看她,而是隔着雨帘冲坐在厅里看着他们的陈铭墨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句,“这……过分了吧?您还当这是封建社会,当您是这王府花园里的王爷?”
陈铭墨虽不说话,倒也不见怒气,陈慕白眯了眯眼睛,可见他定是知道了他的让步,那他也好开口了。
几天前舒画自认为刚刚弄丢了陈慕白的玉观音,再加上那天他一脸厌恶的扔下她离开,此时她见到忽然出现的陈慕白有些雀跃也有些心虚,可陈慕白自打进了门就没看过她一眼,还把整把伞都遮在顾九思身上,她尝试着说点什么引起他的注意,“今天是我冲动了,不知道那是九小姐养的,我……”
陈慕白眼底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痞痞的拿眼瞟着舒画,却对着陈铭墨凉凉的开口,意有所指,“不过是个畜牲。”
陈铭墨不为所动,看了顾九思一眼,又看着陈慕白,附和了一句,“是,就是个畜牲。”
黑暗沉郁的天空不时被闪电照亮,尤显阴森恐怖。顾九思轻轻抬眸看着站在她身前只留给她半个背影的男人,。
他举着雨伞站在风口里,替她挡下大半风雨,却微微侧身把大部分伞都遮在自己身上,狂风席卷着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她在风雨里站了那么久所以她知道那有多冷,也许是太冷了,她竟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和暖意,即便暖意微薄,却以足够,让她不自觉的靠近。
此刻他的眉眼间带着湿冷的寒意,看着厅里坐着的两个人,“畜牲就是畜牲,没有脑子,给块肉就摇尾巴。”
陈铭墨看他一眼,“那也不好说,说不定一不留神就会被畜生咬一口。”
父子间一来一往的对话让舒画彻底糊涂了,他们是在说那条狗吗?
扑哧一声,陈慕白抚着额头笑得开心,不理会舒画,歪着头问陈铭墨,“您也不想想,我是畜牲,您又是什么?”
陈铭墨没接话,平静无波的低头去喝茶,再抬起头时却看不得陈慕白把大半部分伞都遮在顾九思身上,“你进来。”
陈慕白知道自己越表现的在意顾九思,陈铭墨越是会针对她,他犹豫了下,收起伞,走到屋里坐下,喝茶,赏雨,一派气定神闲之象。
又一道闪电在黑色的天幕中滑过,很快雷声滚滚而来,雨似乎也越落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