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笑着打趣道:“人家孔小姐是北方人,哪里吃得惯咱们青州的团子。”
章元敬也是下意识的举动,做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不过做都做了,他也并不后悔,反倒是说道:“好歹是我亲手做的团子,也好让他们尝一尝。”
姜氏只是笑,孙氏却颇有几分不是滋味,有些吃醋的说道:“这人都还没过门呢,满心眼儿都是你媳妇了,哎,以后家里头也不知道有没有你娘站的地方。”
章元敬一听这个苗头就觉得不大对劲,看了一眼孙氏,立刻笑嘻嘻的走过去挽住亲娘的手,笑着说道:“娘,您说什么呢,您可是我的亲娘,家里头谁没有站的地方,也不能少了您的啊,再说了,儿子亲手做的团子,您还不是想吃多少就是多少。”
这话刚落下,姜氏那边就咳嗽了一声,章元敬只得再一次哄道:“奶奶也是,待会儿我亲手煮好了给您二老端来,给你们吹凉了慢慢吃。”
得了,姜氏孙氏听的开怀大笑起来,姜氏更是说道:“别听你娘的,从年轻时候开始就这么小心眼儿,哼,当年我可没看不得你跟亭儿好。”
这话就太假了,想到当年婆婆的冷眼,孙氏差点就要反驳,好歹最后给压了下去,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为那点事情争吵实在不明智。再说了,后头婆婆对她确实是还可以了,多少人守寡被婆家磋磨的跟个死人似得,她的日子已经非常不错了,这么想着,孙氏又高兴起来。
关山越来越冷,以至于前面的雪花还没有化,后头鹅毛般的大雪就再一次落下来,看得多了也就不新鲜了,让人苦恼的是,雪太大了,每次下雪都让人心惊胆战的。
知府衙门自然不用担心被压塌了屋檐,但也得隔一日就扫雪,让人小心翼翼的爬上屋顶将雪一点点推下来,不然的话光是屋顶都能高出三尺去。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章家也开始准备过年的年货来,关山与青州的习俗大有不同,有了吴家送来的礼,青州的东西倒是不缺,姜氏与孙氏都兴致勃勃的打算把两边的习俗都走全了,到时候哪一路的神仙都不能得罪。
章元敬看着都替她们觉得累,偏偏姜氏和孙氏都乐在其中,他劝着反倒是让她们觉得多事儿,以至于后来章元敬也就不插手了。
相比起年货,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事情是,晚了肥皂三个月,琉璃的研究总算是出了成果。
章元敬把玩着手中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心中也觉得有几分神奇,因为火焰温度等条件限制,这时候要打造出完全头名的琉璃十分不容易,所以他手中的这几颗珠子也是五彩横溢,在关山难得的阳光下显得更加的华美。
在现代,华美这个词语很难用在玻璃上,但在这个时候,琉璃确实是带着一种传统珠宝所没有的,神秘而独特的风采。
就像是现在,章元敬手中这颗珠子在烧制的过程中发生了化学反应,带着一股子蓝色的荧光,他忍不住拿起来对着太阳看了看,随着阳关的变化,这颗珠子也变化莫测起来。
从靛蓝到蔚蓝,最后变成一种虚无缥缈的淡蓝,可以想象如果打造成首饰的话,在阳光下这种琉璃会多么的美丽。
在未来的世界,即使廉价容易破碎,甚至没有任何保值的作用,玻璃已经承担着许多装饰品的作用,可见这种美丽还是吸引人的,具有一定审美价值的。
不只是章元敬,就是几个亲手烧制出琉璃的匠人都看呆了,其中一个忍不住老泪纵横,也不管失态不失态了,抹着眼泪哭道:“没想到辛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我老汉还能烧出这么稀罕的东西来,这辈子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值了。”
被他这么一哭,章元敬倒是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吴老,您这话可不对,就是这烧制的手艺,若是死了可是大兴的一大损失,您还得活着,活的好好的,为大兴烧制出更多,更美丽,更加动人的琉璃来才是。”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那老匠人感动的不行,他抹着眼泪说道:“是是是,大人说得对,咱可不能丢了这些好东西,哎,大人请看,这是用琉璃打造的挂件,您瞧瞧是不是比什么羊脂玉配更好看,大家瞧着都说稀罕。”
章元敬一看,倒是有些宛然,以现在的目光来看,这块挂配确实是通体灵透十分稀罕,但对于他而言,怎么看怎么像是路边摊会有的东西。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大概是烧制的水平不足,反倒是让琉璃平添几分质感,反倒是不像那些机器烧制出来的那般死气沉沉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块挂配上面的花纹巧夺天工,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捣鼓出来的,古代的能工巧匠因为技术的限制,反倒是在手工上更加出色,只可惜这些手艺随着时间终究会慢慢流失,被机器所取代。